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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收尸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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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送亡于此,都有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,笑眯眯地看着他,递给他一个黑匣,里面装着此次超度亡魂的经资。

已有数日没见他了。

她打开第七个匣子,五十枚铜钱,她如往常般收于怀中,瞥见自己右手手心不知何时染上了鲜血,转身走入中间大厅,来过数次,已经轻车熟路。

正厅厅内点着极淡的熏香,摆着十二桌酒筵,每个桌面上都铺满了来自各地的佳肴和一壶“玉泉酒”。那是天下间最好的酒,专供皇室享用,民间偶得几壶,便引得江湖侠客纷争不断。据说闻名天下的剑客白流芳为了它在打斗中曾斩断自己的一根小指。

有三人分别坐在不同的席上,并不攀谈。

东南角那人是个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,脸若冰霜,仿佛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颇不满意。面前的诸多佳肴,他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,仿佛吃食并不为了享受,而只是为了饱腹。剑客好酒,是常有的事,而在好酒面前能忍住不喝的,却没有几个。

坐在他左侧的是一个少年,眉毛粗黑,眉骨耸立,身侧一柄长枪。他吃饭的速度极慢,极克制。酒却喝了不少,毕竟这样的好酒,在江湖上并不多见。

坐在中年男子右侧的是一个头戴风帽身着黄衫的少女,看不清面貌。她恍若无人,不停下筷,面前的糖醋鱼和樱桃肉几乎光盘,像是怕谁和她抢似的。

僧袍少年初来归城便见过这中年男子,只知道他叫蔡阎。少年和少女却是新面孔。

又换了两人么?北狂到底是什么人,引得无数人前赴后继前来送命?

她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。

北狂的名号,是从二十年前传开的。那时大漠之王还不是苏和葛青,从西边学佛归来,发现自己的哥哥被监禁,母亲含冤而死,一怒之下和自己的中原好友,两人闯入三千精骑营,联袂割下前任大漠之王的头颅,悬在帐外三日三夜,至此苏和葛青的声名远播大漠,那个中原来的剑客亦声名大噪,人称“北狂”。

三个月前不知道何故,北狂坚决谢绝苏和葛青要他当军师的邀请,离开了苏和葛青王帐,中原却不见他踪迹。

近日传言北狂重新出现在漠北,并放出话来要在能进入大昭寺的十二人中挑选一人,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悉数教于他。于是人人争夺进入这大昭寺,得其传承武学,即便是进入了大昭寺,也极大可能被新人挑战,取代其位置。

便是如此,死人无数,大昭寺这才让僧袍少年收骸。

那凌厉少年的桌子离僧袍少年最近,僧袍少年旁若无人地提起桌上的酒壶倒了半壶在自己的右手上,将右手上的血迹清洗一净。然后将酒壶换到右手,准备倒向左手。

江湖人人抢夺的酒,僧袍少年就这样悉数倒了,拿来洗手。

“惠定师父,这是第几个了?你确定你要找的人就在乌雅台?”蔡阎笑道。

还未等她回答。

“咯嘣”一根银筷子贯穿酒壶,酒壶崩裂开来,溅了僧袍少年一身酒水。

只见那个气质凌厉的少年冷脸说道:“你是瞎子?”他手中的筷子,只剩一根。

擅动他桌上的酒,在他看来无异于对他发起挑战。

少年拍了拍打湿的僧袍,淡淡道:“施主若不想死,便不要再出招。”

“不是瞎子,就是要比试了!”凌厉少年目光中寒意暴涨。

“倏”地一声,一道银光闪过,另一支银筷向着僧袍少年的双眼射去。

少女撑着下巴,饶有趣味地看向僧袍少年?能入这庭院的人无不是武功高超,他说话如此狂妄,她倒想看看是哪门哪派。

中年人垂眸给自己夹了一块八宝豆腐,仿佛对这打斗全不在意。

只见惠定微微侧身,银筷掠过她的右颊,筷尾的金制小片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。

“叮!”银筷去势未绝,钉入厅外庭院地面发出碎玉般的响声,余势激起院内积叶翻飞。

漫天落叶飘转而下,惠定的声音依然平静。

“在此处动手,于你无益。”

少女扑哧一笑。这僧袍少年明显落于下风,倒淡定得很,仿佛还在替对手担心。小僧人都是这般顾人不顾己么?

“大言不惭。出招!”

凌厉少年一掌击向僧袍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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