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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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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以色侍人,荒诞放荡,臣不齿与之为伍。”

闻言,赵亭峥先是一愣,随后乐了,简直不敢想就这一句话竟能叫这个楚睢弄出个好大为难样,当即心起恶趣味,口中不知怎么就道:“楚太傅前夜那般,倒是颇有师门风范。”

放荡二字于他,再是合适不过。

闻言,楚睢猝地变了脸色,他霍然站起,双手发抖。

赵亭峥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,玉似的脸被红一阵白一阵,按说他身中血蛊??这玩意她从前见兄姐玩过,等闲小侍儿若上了这玩意,和闹了春瘟没区别,放浪得叫主子销魂不已??他虽是初尝,却早晚会成那个样,提前说说又如何?

楚睢浑身发抖,胸口急促起伏,说不上是急的还是气的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赵亭峥坐着,托着腮,掀起眼皮看他,懒洋洋道:“楚太傅,自从你踏入汉南,我已留你七日,够久了。楚大人不走,难道是还想等下一次血蛊发作?”

楚睢震声道:“殿下,臣死尚不足惜,何惧血蛊!”

“停,”她没耐心听他剖白了,“你若和你说得这般冠冕堂皇,这血蛊难道是自己长腿爬你身上去的?”

“……”楚睢沉默下去,半晌,涩然道:“臣不能说。”

闻言,赵亭峥觉得楚睢有病。

“殿下,”他急切道,“庄王一派视殿下如眼中钉,不日必然对汉南下手,再不动身,殿下性命??”

话音未落,赵亭峥眼前猛地一黑,紧接着一阵黑风闪电似的冲破院子的门,快得赵亭峥几乎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野兽,而楚睢瞳孔猛地一缩,拼身一扑,将赵亭峥狠狠地推到一旁!

那黑兽的利爪几乎触了楚睢的肩膀。

它生有四足,却不只是四足,耳边、腹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小小手脚,眼睛许多,手上一个,脚底一串,漆黑如淤泥??这是什么东西!

她只一瞬便回了神,从腰中拔刀出鞘,可电光火石之间,黑兽已经扑向了楚睢,陡然一声声嘶力竭的犬吠,门外扑来一条黄影子,汪汪大叫着冲向了黑影!

大黄咬上了黑兽,这一瞬便给赵亭峥找到了机会,还在原地的楚睢被她一把拽过来甩出去,紧接着她咬准了时机,冲它当头一劈!

那黑兽触刀如泥,劈作两半后,那两半烂泥平静片刻,竟然缓缓地挣扎起来!

“盐!”楚睢道,“用盐!”

刹那间,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布包,向两片烂泥撒去,果然,那烂泥甫一接触到烂泥,霎时缓缓融化,在两人的眼下终于平静了。

赵亭峥喘了两口气,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落回了腹腔,喃喃骂道:“操他的,这什么东西。”

楚睢微微垂下眼睛。

“殿下不认得了,此物便是‘刃’,为祖代帝女余魂所催生,代代寄于宁朝帝王体中的宝物。”

她微微睁大眼睛,心道,原来如此。

“皇女体中亦有此物。”她喃喃道,“我不知道,这东西竟然能脱体而出。”

“……”

母皇派来的?

她没有想到,这刃,会有朝一日对着她下手。

“刃兽并无杀心,”他平静道,“陛下只是在催促殿下动身。”

赵亭峥见了活鬼一样,她沉默片刻,终于涩然道:“真是离谱。”

楚睢沉默片刻,道:“早些回去,也早些准备。”

“通天之途凶险,臣会保护好殿下。”

沉默良久,赵亭峥只觉得心力交瘁。

她的一切手段在母皇面前都太过于稚嫩了,母皇像看着一只在手心上蹦?的虫子一样看着她,不管是那拙劣的死遁还是耍赖般的推迟,在母皇的眼中,始终像玩闹一般无足轻重。

她想做太女,可她更想活。

赵亭峥坐在了火堆旁,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两滩污浊不堪的泥,楚睢凝眸看着赵亭峥,火光照在她年轻的脸上,明明暗暗间,是鲜少出现在她脸上的迷茫表情。

走投无路了。

这表情让他蓦地心头微软。

他想,无论在榻上如何胡闹到如何恶劣的程度,赵亭峥其实只是个失了母亲庇护的无助小姑娘,年纪和他族中最小的姊妹差不多大。

他走了几步,附身半跪在了赵亭峥面前,赵亭峥一怔,看向了他。

……是了,火光在他的瞳孔跳动,坚定而明亮,赵亭峥怔怔地想,暗流涌动的必死之局之中,这来路不明的太傅,竟是她唯一能抓得住的浮木。

“臣会站在殿下这边,”楚睢抬头看向她,正色道,“臣是殿下的太傅,望您得偿所愿,望您君临天下,臣始终都会是殿下最忠诚的臣子。”

“我将心剖给殿下看,殿下能否多信臣一分?”

他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他的帝女,他的君王,这在楚睢自小恪守的为臣之道中几乎称得上一句离经叛道。可他在此刻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。

赵亭峥会想看见他的眼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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