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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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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了他昨夜发抖的高热,还有始终埋在软枕里不肯回头的脸。

她啧一声,心觉晦气,烫着般松开手。

“别再来了,”她不想再和他纠缠,“本王信不过你。”

转身离去的下一秒,衣角被猛地攥住。

赵亭峥停住脚步。

楚睢低低地喘着气,他攥着赵亭峥衣角的指节用力到发白,抬起眼睛,几乎一字一顿道:“……臣只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殿下看。”

赵亭峥一怔,随即心头一跳:“谁要那下贱玩意。”

正在这时,遍寻楚睢不到的阿南找了过来,一见这番情形,当即嗷一声扑过来道:“你这个禽兽亲王又对我家太傅大人做什么!?”

赵亭峥面无表情地一闪。

阿南惊慌失措地扑到楚睢身边:“大人,您才擦过身是不能见风的,这叫夫人和老爷知道了得掉多少眼泪?天杀呦,您长这么大,哪里遭过这些罪?”

哭得简直像楚睢快死了一样,赵亭峥很觉得聒噪:“行了,得了便宜还卖乖,哭个屁。靖王府最多再留你一夜,最晚明天,给我从哪来的滚哪去。”

楚睢面色苍白,他注视着赵亭峥背影,良久,推开阿南的手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目光中微微多了两分坚定。

*****

甩了几日冷脸,她连见也不肯见楚睢一面。

奈何楚睢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走了。

次日清晨,赵亭峥挎着菜篮子踏进了靖王府的门,她叼着一个苹果,正往厨房走去,却冷不丁地听到了后院的劈柴声。

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。

“前几天囤的柴火不是很够烧吗?”她心里嘀咕,“怎么又去劈柴。”

走到膳房前院时,赵亭峥笑不出来了。

劈柴的另有其人。

楚睢从炉灶边站起身来,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苍白,一抬头,笑笑:“殿下回来了?早膳已经备好,殿下去洗手吧。”

早膳?

赵亭峥见了鬼一般,她吞下口中苹果,开口道:“你搞什么鬼?”

阿南在后头劈柴,郁卒道:“殿下贵人眼瞎,没瞧出大人在做饭吗?”

她当然知道在做饭,诱人的饭香气打着滚儿涌进她的鼻腔,黄总管已经绕着灶台流口水了。

再一看,这灶房也焕然一新,不光里里外外干净了许多,连碗筷烛火、瓦罐米缸都整整齐齐地排列起来,赵亭峥从没觉得王府的灶房这么大过。

再一犹豫,唇边已经递来一勺温热的汤水。

“殿下尝尝。”楚睢平静道。

咣当一声,篮子滚到地上,赵亭峥受惊不小,一迭声叫:“周禄全!周禄全??”

楚睢道:“殿下,怕臣下毒吗。”

赵亭峥猝地哑住了。

是,只是一口汤,她反应大得有些欲盖弥彰了。

楚睢道:“殿下自己来吧。”

赵亭峥还来不及说话,手中便被轻柔坚定地塞了一只瓷碗,她低头看了看,汤面奶白,飘着几点碧绿青色,还缀着些红色的点缀,好看又好闻。

她忍不住低头嗅了嗅,忍不住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楚睢道:“回殿下,是鱼汤饭,臣幼时在江南祖母膝下长大,秋日性燥之时,祖母便会煮鱼汤饭。”

赵亭峥一听就要摔碗:“你说我脾气大?”

楚睢垂目道:“秋日气燥,只是节令。”

话虽如此,赵亭峥还是想很有气节地拒绝这碗鱼汤饭,奈何肚子咕噜一声,她登时有些立场不稳,想了想,还是决定不能委屈了五脏庙,动了勺子。

一勺下去,河鱼的鲜香气与稻米的软糯包裹住了她的味蕾,她登时眼睛一亮??这可比周禄全搞的能吃多了!

她很别扭但飞快地把一碗鱼汤饭下了肚,楚睢在一旁微笑看着,半晌,突然道:“殿下很像臣在江南的弟弟妹妹们。”

登时,赵亭峥险些把饭呛出去,她咳得乱七八糟,楚睢连忙给他递了水:“是臣一时忘形了,冒犯殿下。”

俗话说吃人嘴短,赵亭峥吃了人家鱼汤饭,自觉也不能跟从前似的呛人家,于是顺了气,算是带了个正经态度:“你还有弟弟妹妹?”

楚睢道:“臣父母只臣一子,但宗亲甚多,自小也唤臣一声长兄。”

赵亭峥哦了一声:“怪不得你做饭好吃,原来是自小哄孩子的。”

话一说完,赵亭峥就恨不得把话捡回来吞下去??什么意思,这不是说他又在哄孩子吗?!

楚睢微笑:“殿下喜欢,臣可日日下厨。”

赵亭峥从来只吃过硬榔头,还没碰过软钉子,回府时还想很理直气壮地问问楚睢什么时候走,眼下捧着空碗,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,心里想的竟然是:再来一碗。

怔怔间,楚睢已接过了她的汤碗,起身去锅台旁,又为她添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饭。

他道:“殿下喜欢,便多用些。”

赵亭峥看着他白衣素服,广袖由于不变干活,被缚到了手肘处,露出了一节雪白的手臂。

腕上红痕未去,是她昨夜兴头上来,硬抓着他留下的。

古语有云,君子远庖厨。

她叹了口气,重新把脸埋进碗里。

古人有理。

至少他做的饭,让人不是那么很想把他赶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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