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囚禁(1 / 2)
沈寂中伤后特意换了衣服,伪装得像从未受伤一样,奔去济民医馆找她。
“沈寂,咱俩来日方长。今日结果不了你,那小郡主可还在镇云。”
吴良的话,令他不得不防。
她手无缚鸡之力,姜怀卿一个暗探,答应保护她,不过是为了姜怀诚平反和自己做的一场交易。
交易而已,又有几成可信。
他不敢赌。
只有她在自己身边,他才会觉得安心。
那伤口并未处理过,火铳的弹药残留,半截臂膀血肉模糊,已有腐烂之势。
军帐里烛光营跃,李云琅侧身坐在他身边,举着弯刀小心剜出腐肉,鲜血从刀下渗出来,流到她的腕间,滴到他的拳头上。
一滴,两滴,是热的,他惊喜着转头去看,想安慰她不要哭。
她面色平静,神情专注,手腕上流着他的血,血汇聚在一点,滴下来。
不是泪,是他的血。
她没哭,沈寂后知后觉地想。
那弯刀,一寸寸割在他的臂膀,像是割在心上,心竟比肉还疼。
“好了。”
纤细双手收回,纯白棉纱擦过手腕,裹住弯刀,霎时变了颜色,一片血红层层叠叠渗出来。
沈寂恍惚之间,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她。
营地出了勾连外邦的叛徒,他第一次出营,只带了三个人,直插大漠,抓回叛徒。
回营途中,遇到和叛徒勾连的乌托人,交手间,他后背冷不防被叛徒匕首刺伤。
拖着半死的叛徒倒在营地门前。
那次,李云琅和师父恰好在军营,哭得石勋一直笑话他。
他洋洋得意,大喇喇安慰她,“这点小伤,算不得什么。”
她那时被叫着“小菩萨”,皆是因她眉心那点红痣。
如今,真的像是菩萨一般,无悲无喜,无怯无怒。
他让她先去救将士,除了是将士们受伤轻重不一,重伤的更危急,自己是存了一点私心的??他想让她心疼。
她是天底下最心软的姑娘。可怜他,已经是她的习惯。
此刻,她没有。
她,冷静、平静、安静。
她收好了自己的包裹,放在那半碗冷掉的杏皮茶旁边,取了他手边的信笺草纸,用极细的毛笔写着什么。
许是誊抄医典的药方很多,她写字速度极快。
草纸推到她的他面前,“明日一早,来不及和几位军医交待,沈将军交给军医便好。这个方子每人每日服药两次,三次即可。”
她的字娟秀,小巧,笔锋收敛但骨架有棱有角。
字如其人,她的确是倔强的。
沈寂盯着那草纸,心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,闷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“这几日,能留在营中吗?你知道的,军医们都是大男人,糙的很,”他看到她目光中的冷意,在脑海中拼命搜寻可能劝她留下来的借口,“将士们受了伤......”
“不能。”
李云琅收回明眸,盯着那碗蓝白相间的花边。
沈寂的话戛然而止,他想告诉她,吴良会找她,伤害她,他想说在自己身边她还安全些,又怕自己安排姜怀卿保护她的事情败露。
他自己都不记得,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。
良久后,“那我明日晌午过后送你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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