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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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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荔衣的脸顷刻间白了一个度。

半脸粉末。

晏阿音在他危险的视线下,尴尬地解释,“我不经常用这个,不熟练,你担待着点啊。这个叫敷粉来着,你在秦楼楚馆里看见的肤白貌美、细如凝脂的女人,多多少少都是画出来的,不是我吹,一会儿我给你化完,你比她们还美。”

晏阿音退后一些,打量他的脸。

“有点白了,我给你上点胭脂,我找找有没有……啧,居然有金花胭脂,金花胭脂好贵的,这家青楼倒是舍得给姑娘下本,用的都是好东西。”

薛荔衣道:“哦?金花胭脂很好吗?”

“当然好了,金花胭脂原来是彦京女子惯用的品质最好的胭脂,后来传到了江南,就也在客云这一带盛行起来了,这种薄片的金花胭脂最方便了,只要用丝绵浸染……”

晏阿音的话头陡然一停。

她现在是男人身份,却对女子的东西如此熟悉。

怎么说得过去?

晏阿音立即解释道:“我听说的!小爷我以前也是在这种风月场所出入的人,能不知道?”

“是么。”薛荔衣泄出声笑,盯着她道,“那你的经验可真丰富。”

后半场,晏阿音都不说话了,警惕地觑着薛荔衣,一旦见到他意欲开口,立马把他嘴捂上。

这家伙跟狐狸似的,谁知道下一秒能套出别人什么话。

化完妆,就要换衣裳。

晏阿音看着衣橱里的衣裳,撑着脸扭头,嫌弃地打量薛荔衣,“你怎么这么高啊……”挑衣裳都不好挑。

认命了,晏阿音从衣橱一摞衣裳里挑挑拣拣,拎出一件塞给他,“换衣裳去。”

薛荔衣倒没说什么,随手接过扔到旁边,开始解扣子。

他动作随意,仿佛没当旁边有人,没一会儿便解开衣襟,露出结实有劲、肌理分明的胸膛。身材很好。

晏阿音正想休息一会儿,见状大退一步:“你干什么!”

薛荔衣莫名其妙看着她,“换衣裳啊,不是你说的吗?”

晏阿音瞪眼:“为什么不去屏风后面换?”

“都是男人,你这么害臊做什么?”

晏阿音迟疑一瞬,立马挺起胸膛,“因为我是个有操守的男人,绝不随便看别人!”

薛荔衣看了她半晌,挑眉:“可是我没操守。”

“……”

晏阿音很崩溃,转身走到角落。她才不看,看了是要长针眼的!

乍一看,她的身影跟面壁思过似的。薛荔衣睨她一眼,觉得好笑,低下头翻衣裳。

越翻,他眉头越皱。

女人家的东西怎么这么复杂,他看半天,袖子找不到,前后也找不到……这一层层的又是什么?

晏阿音只听见身后轻微的衣料簌簌声,可没一会儿,什么声音都消失了。

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
……薛荔衣到底在干什么?

晏阿音狐疑,又屏息静气等了一会儿,可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
她终于有点心底没底,正想稍微回头看看。

可就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,四周竟骤然陷入黑暗。

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,一个人影迅速朝着她袭来,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,把她向后一推,牢牢压在了墙上!

晏阿音心想这下完了,正要奋力挣扎,可定睛一看,压住她的人居然是薛荔衣。

薛荔衣却没有看她。

他捂着她的嘴巴,眼中戒备,视线落在旁边紧闭的窗子上。

也在此时,晏阿音听到一墙之隔的窗子外传来女子的声音。

“刚才那屋里头是不是有动静?我好像听见了什么,不过现在好像又没声音了……”

“要不要去看看?”

“听说钱妈妈抓了两个俊俏男人,我想见见……”

“有什么好看的,钱妈妈要让他们当小倌儿,还特地将他们关一间屋子,你说是要干什么?指不定里头现在发生什么事情呢。”

“算了,还是走吧,我听了,现在里头又没动静了,估摸着是折腾累了。”

“哼,这就结束了?我还想多听听呢,真没意思。”

“行了行了,还是紧着回去练筝吧。”

那些女子走远了。

晏阿音吊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,不自觉屏住的呼吸稍稍松缓。她眼珠子转动,落在近在咫尺的薛荔衣身上。

他还在听动静。

窗子外不大明亮的光线打进来,正正好打在他的身上。

他没有换衣裳,还穿着大安给他的那件粗布衣。但他身材极好,宽肩窄腰,人高腿长,挺括随意,即便这衣裳穿在他身上也丝毫不消减他与生俱来的风流俊美,宛如只是早上起来穿错了衣裳的贵公子。

因为薛荔衣正侧头看着窗外,晏阿音便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,比常人更漆黑的深邃瞳孔,往下是挺拔的鼻梁,再往下是薄薄的唇,弧度很好看。

别的不说,这家伙长得还可以。

要不怎么能让人姑娘赔上清白也要讹他轻薄?老天赏饭吃啊,这往街头一坐,面前摆个破碗,生意都比别人好。

薛荔衣转回头。

看见晏阿音亮晶晶的眼睛,他眯眸:“……你干什么。”

偷看人被抓了个现行,晏阿音尴尬的劲忽然上来了,“眼睛有点抽筋。”

薛荔衣盯着她片刻,移开视线,目光在那窗子上定格一瞬。

他挑了下眉,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、轻慢的笑。

紧接着,他低声凑近她耳边:“你听没听见,刚才那些人笑话我们不够意思?”

晏阿音满头雾水:“什么不够意思?”

薛荔衣的声音更低了,在黑暗里十分模糊:“就是说,我们刚才时间太短了。”

晏阿音还是没听明白,皱着脸努力地看他。

时间太短了?什么时间?

什么……时间……

下一刻,晏阿音呆住。

仿佛被天降大雷轰了一样,她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时、间、太、短、了。

她这才惊愕地注意到他们还保持着亲密姿势??薛荔衣一手虚虚捂着她嘴,一手压着她肩膀,膝盖则往前顶,把她的腿分开,牢牢嵌入在她两腿之间。

他简直是压着她,把她整个人架在了墙上。

晏阿音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上涌。

这人简直是,大逆,不道。

同时,晏阿音心中也涌起不安。靠得如此近,接触亲密,即便她已经束胸,也难保他不会发觉她的不对劲。

晏阿音深吸一口气,用恼怒覆盖了心中没来由的战栗,一字一句道:“薛荔衣,放开我!你再不放开,信不信我让你活着的时间也太短?”

薛荔衣把她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。

他若有所思,轻笑一声,松开了她。

然而没料到他这一松手,晏阿音没了支撑,竟没站稳,往旁边踉跄了一下。

黑暗中,架子失去了支撑,往旁边一歪,轰然倒了下去。

架子砸撞到地面,上面摆放的绀青牡丹花瓶也随之砸到地面,清脆的摔裂声如同惊雷炸响。

一瞬间,晏阿音抬头,和薛荔衣对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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