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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她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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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他看不到的脖子,和被衣裳遮着的躯体,怕也都是郡主落下的印。

病病歪歪的,闻折柳凭什么?

莫非是凭这张漂亮的脸?

闻折柳眉心微蹙。

他念着此人名字“小青”,和大哥闻柳青尾字相同,心中对小青多了份亲切,哪怕与小青共同服侍何霁月,也能勉强接受。

可小青……貌似来者不善。

“郡主是你故交,吴恙吴院使也跟你很熟,闻折柳,郡主可知你这般招蜂引蝶么?”

他打父胎来便体弱多病,识字起,吴恙便常伴他左右,他和吴恙算是忘年交,吴恙家中郎君没说什么,小青为何跳出来说他招蜂引蝶?

“空口无凭,你这是污蔑。”

这是自然,闻折柳不同常人的貌美,便是罪孽之根。

小青弯腰,丹凤眼细细打量他。

“昨夜灯光昏暗,没来得及看清你容颜,现在一见,还真是貌美……不过你脸上绯红,身子的烧应当还没退罢?也难怪郡主对你破戒,病中美人,可真是惹人怜惜。”

他指尖略长的护甲,缓慢刮过闻折柳细腻的脸颊。

不痒,但疼。

闻折柳登时心中警铃大作。

“你要做什么?”

恰此时,吴恙在外头喊起来。

“你们聊完了没?没聊完也改天再聊吧,闻折柳,你该换药了。”

小青手一顿:“我能做什么?郡主将你看得比宝贝疙瘩还紧,恨不得将你塞剑鞘里挂腰上,我又能对你做什么?当然是祝你早日康复了。”

“折柳弟弟,”他笑着退出,“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
小青刚出去,吴恙便挤进屋。

“你们刚才聊啥了?他没欺负你吧?”

“没什么,”闻折柳知晓她管何霁月后院一事难免有心无力,索性避而不谈,“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闻折柳沉吟片刻。

“人,被砍了头还能活吗?”

“当然活不成!”吴恙觉得他这问题答案太明确,压根不值得问,下意识拧起一边眉毛,“你若真见着了,可千万要告诉我,这简直是医学奇观呐!”

“好,我明白了,多谢解惑。”将吴恙送走,闻折柳仍百思不得其解。

那他大哥死而复生,到底是怎么回事?

夜,偏殿。

何霁月穿着常服,身上带着宫里特供的龙涎香味儿,她一进屋便将外衣褪了下来,随后环视屋内一周,发现桌上那份食盒。

“小青来过了?”

“嗯。”闻折柳没忘自己的罪奴身份,要从榻上下来行礼,被何霁月打住。

“你少和他打交道。”

闻折柳顺从躺回去:“为何?”

难保府内没有其他人插入的眼线,何霁月不好明说小青是户部尚书安插入府的人,只给他掖被。

“小青与你可是竞争者,我忙着处理公务,来后院的时间有限,你同他交好,不怕他抢了原属于你的宠幸么?”

闻折柳不愿困在这偏殿里,只与小青斗个你死我活,想找点正经事儿做。

“还没请教郡主,奴平日要做些什么?”

何霁月没指望他当壮丁。

“采买卸货你这小身板干不过来,屋内外扫洒,敬茶迎客,你会哪个?”

闻折柳抿唇不答。

这些下人的活,他从未干过。

“……奴可以学。”

“都不会?”何霁月五指微张,做木梳状,顺了顺闻折柳没有发带束缚的乌发,又顺手捏了把他圆润白皙的耳垂,“那就乖乖洗干净身子,等着我来好了。”

不可。

他不想像小青一样,只在榻上出力。

且不说他大哥下落不明,他要回小巷查看情况……他又不是中原人,长留于此做甚?待霁月查清他的身份,亲自送他去见养母与父亲么?

闻折柳试图取小青撒娇哄人的长处,补自己宁折不弯的短处,但甫一开口,原形毕露。

“不。”

他薄唇翕动,只吐出个倔强的单字,后面备好的求饶通通受堵。

那股餍足的劲儿没过,何霁月心情不错,没计较他的冒犯,她脑袋埋入闻折柳肩窝,慢条斯理同他掰扯。

“你尽管说‘不’吧,说一百个、一千个也没用,你现在没有闹脾气的资格。”

闻折柳咬唇,默不作声。

的确,他现今形如她锁在屋内的宠物,一举一动都得经过她点头,哪儿有说“不可以”的资格?

“干吗哭丧着脸?让你做你能做的事,你还不乐意了?”

闻折柳不住摇头。

他的确不乐意,但别无选择。

何霁月见他抓起被子往自己头上盖,以为他羞愤交加,要自行了断,一下将被单扯碎。

“怎么着,要拿被子闷死自己?”

棉絮从被缝漏出,无声洒到两人衣裳上,她居高临下俯视他。

“你就这般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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