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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的,感谢你的配合,后续有需要,我们会再联系你们。”冉季说完飞快地挂断电话,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,短暂地松了一口气,可一想到还有很多通电话需要打,心理负担又上来了。
冉季转过头,苏萌萌和张淞栩也正在打电话,苏萌萌一边通话一边转着手中的签字笔,时不时在笔记本上打勾做记号,挂断后又无缝衔接拨通下一通电话,张淞栩用肩膀夹着听筒,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回复消息。
其实叶队安排的这个工作没有任何难度,充其量就是挨个打电话确认有点费时,但对于冉季而言,哪怕是相同的问询内容,挂断电话再次拨通,都需要重新做一次心理建设??冉季害怕与人交流,哪怕是隔着手机。
这道童年就投在他面前的阴影,一直到现在,即使他已经长大成人,即使他已经离开那个带给他恐怖回忆的地方,似乎也没能成功摆脱。
在来C市以前,冉季在北方老家度过了整个童年以及小学阶段,那绝对不算是一段美好的童年回忆,那时候他还叫季霄,他没有爸爸,季雨薇对此讳莫如深,但这却从来不是秘密,不仅仅因为他的家里没有男人,更因为他有一只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蓝眼睛。
他是个杂种。
冉季忘记最开始是谁给出了这个定义,但总之,一呼百应,从那天起,他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名字,取而代之的便是“杂种”。
从他生活的院子,传到了他的幼儿园,又跟随着他升入小学,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杂种,大家开始嘲笑他,再升级成欺负他,他矢口否认,却没有一个能够说服对方的理由,因为他的确没有爸爸,甚至不知道爸爸是谁。
他焦急、愤怒、委屈、嚎啕大哭,到最后歇斯底里,这样做只是让他多了个疯子的称号,渐渐的,他意识到无论他怎么做,都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,因为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认同了??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,怎么不算是杂种呢?
他开始讨厌学校,具体说是讨厌人,他害怕听到人声,更不愿意和人说话,他回避和任何人对视,不给他们攻击自己的机会,他甚至自暴自弃地觉得,戳破自己的耳膜也行,因为只要有人声进入他的耳朵,他就会幻听成有人在骂自己是杂种。
就在他觉得自己快完全陷入沼泽,彻底窒息的前一秒,一只大手牵住了他,那个在他生命中缺席了十年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。
男人并不是想象中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,长得不高,微胖,还有小肚子,起码小小的季霄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,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,但季霄愿意叫他爸爸,那时的季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,谁都可以,只要有爸爸就可以。
季霄不再是杂种了,因为他有爸爸了,还有个和爸爸姓氏相同的名字,冉季。他转了学,新学校没有人再叫他杂种,因为大家都知道,他有个副局长爸爸,虽然大家仍然好奇他的那只蓝眼睛。
于是学识渊博的爸爸又告诉他,这是一种病,叫虹膜异色症,是虹膜色素缺失引起的,但那只蓝眼睛除了更加畏光,和其他人的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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