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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掉马二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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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宣一句话令她猝不及防:“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??我想说,无论你是什么身份,我只知道,闻修之是我纪二的知己。”

知己?他好似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?

闻竹眼珠转了转,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。

“这个倒不必说??咳……没什么别的了?”

“你一路走来,一定很不容易。”

他坚定望着她,郑重得似是要奉上什么东西:

“你可以信任我。”

极为简单的话语,无任何修辞,却显得格外珍重。闻竹眼珠转动,想在他眼中找出别有用心,找出言不由衷。

但除了赤诚,她找不到任何杂质。

数年前的一次黄河水患,河堤上突发民夫暴动,规模不大,很快就被平息。不幸的是,一名官员混乱中被愤怒的民夫推下河堤,没于滚滚长河。几名首事的民夫旋即被查出,即刻收押,不日弃市。

闻竹的生父就在其列。

“我亲爹死后,那些人为防我娘上告,成日地派无赖找我们母女麻烦。我便越发怀疑,当日之事另有隐情。”

第一次将多年的秘密告知另一个人,忐忑不安、如释重负交杂在一块儿,重重压在闻竹欣赏。

感慨于她所背负的往事,纪宣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,却不知从何开口,只能安慰道:

“你若需要,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追查。”

“多谢你,但不必。”她笑着解释,“不要误会??我只是觉得……有些事积沉太久,还需我自己去做。”

复仇于她是心结,是使命,也是枷锁。枷锁背负着命运的重量在她的肌肤中越嵌越深,早已成血肉之痛。

亲手为自己套上的锁链,需要她亲手解开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傍晚,趁着纪宣出去吃饭的功夫,闻竹一个人潜回斋舍,对着香炉一番摆弄。

那日雨小些之后,嘉惟和景濯带着伞下来,找到狼狈不堪的闻纪二人,几人一齐下了山。

三人乘马车来,回去时又多了一个闻竹,四人勉强挤下,伸不开手脚,好不容易回城,便各自道别。

自那之后又是数日,在看见纪宣又一次伏在书案上睡着时,闻竹忽然发觉一件始终被自己遗忘的事??

她心虚地望向香炉。

老天作证!她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

之前在香料上动手脚,是为防他察觉自己女子身份,如今他已经知道秘密,似乎便没了这个必要?

虽说要撤掉,亦需循序渐进。纪宣缜密,若乍然全部撤掉必会引起怀疑。让他知道下药的事……他只怕连杀人的心都有。闻竹特意从鬼市淘来另一种香,气味七八成相似,每日在香炉里加进去,逐渐增加这个,减少另一个,希望他看不出端倪!

她正用神,掩着的斋舍门忽然嘎吱响起,吓得她添香的手一抖,一大勺香洒在炉内。

本以为是纪宣回来了,闻竹若无其事回头,进来的却是十几日未见的卫赐。

卫赐进屋一言不发,熟稔地合上门扉,又插上门栓。

卫赐面色沉重,她满脸疑惑:“阿赐何时回来的?怎么不说一声,吓我一跳!”

夕阳斜照进来,屋内仍显得晦暗。

暮鼓声传入耳中,卫赐看着眼前好友,回想起数月前也是这样的傍晚,一样的暮鼓,他正为母亲的病焦灼,闻竹一番话令他认清处境,带着他接活赚钱,为他指了路,解他燃眉之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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