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私心（2 / 2）

小工如释重负，丢魂般地走开。

此处谁人不知贺公子的厉害？贺朗是老板身边的头号干将，治下有自己的一套方子：无事他自不会闲来找你麻烦。可若犯了错，踩了他的雷，落到贺朗手下，就别想完整地走出来。其人手段，比之周兴、来俊臣，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贺朗来历不明，二十岁时跟了蔡老板，为之出谋划策，蔡老板倚重之。当时蔡老板其他干将受了冷落，又见贺朗年轻，都不服他，常找他麻烦。贺朗也不恼，始终以礼相待。近年，自打贺朗成了二当家，几个人老人儿死得毫无声息，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。众位资历老的工人心中明镜，却都噤若寒蝉，无一敢言。蔡老板之下，贺公子说一不二，和他作对不是找死吗？

小工心跳如擂鼓，今天他算是好运，躲过一劫！

贺朗神色淡淡，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。

贺朗沉吟道：“这个姓文的，还有那个姓李的，一并查探。”

贺朗面色严峻，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。

与虎谋皮，岂能全身而退？

贺朗除去所有面具，冷笑如冰霜。

......

从地道中出来，闻竹整个人似乎从地狱中走了一遭，骨子里都渗着寒气。呼吸着外界的清气，脑中才逐渐清明。

见过刚才那张药方后，一切都明晰了......

这便是罗浮门的私传药方。每一味药都甚是刁钻，她刚才只瞥了一眼，药方中全然是“童男童女贴身物”“纯阳之血”，“至阴之血”之类的物事。

果如她所料，蔡老板依旧接了宣教册子的生意。有册子便要传播分发，在上一世，贾学录应没能接触到罗浮门，故而太学没生出这档子事。

谁知他这一世如何入了罗浮门？他入教倒罢，太学诸生便要遭殃。

闻竹对罗浮门了解尚少，不知如何定性。只看那张奇异药方，这门派能正到哪里去？按大邺律法，私传邪教异端，属十恶之一，重者视为谋反，可是杀头的大罪。这等危险勾当，只有黑市敢接。

可这罗浮门到底是什么来头，是谁在推动？所知太少，一切都不得定论。

余且不论，若凶手是贾学录，他出手的缘由，此时已经明晰了一半。

杨世英那边，也应该有消息了。

......

天气燥热，九斋斋舍却紧闭着门。清脆的茶盏撞击声从东窗支起的缝隙中溜出，消散在炎夏的熏风中。

“诡异得很，他是为了炼药？”嘉惟停止摇扇，惊呼出声。

杨世英多日追踪，总算得了些线索：

贾学录的独子不知得了什么病症，整日卧床休养。奇怪的是，夫妻似乎没有请郎中医治的打算，而是日日给那小娃娃服食一种红色药丸。

杨世英满心疑惑，越发摸不准贾学录夫妇俩的打算。直到看见闻竹拍在桌子上的那张薄宣纸，才恍然大悟。

不只世英，众人看到宣纸上的内容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纸上的内容，正是药丸的配方。

如此，一切都解释的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