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公子上树(1 / 2)
一老一少,老人慈祥,年轻人讨喜。
“多谢太爷,托您的福,晚辈也得品贡茶,”闻竹躬身为纪相倒茶,“晚辈见识浅薄,不善品茶。只听闻此茶香气一绝,茶中存草木之气,味浓香永,香於九畹芳兰。相爷可是爱其清香?”
纪相捋须笑:“老夫年纪大了,好茶反品不出滋味,大同小异罢了。若说喜爱??寻常白茶,倒更喝的惯。”
贡茶名贵,却不合胃口,便以之待客,兼显皇恩浩荡;心爱之茶,放于内室自饮,虽不及贡茶名贵,却敝帚自珍。
闻竹暗暗品着他话中意味,心中有些影儿,一时却也不得要领。
纪相饮尽杯中茶,依旧带着和蔼慈祥的笑:“你为我祖孙二人修玉,二郎年少不拘小节,老夫却不能不答谢??你想求什么,老夫无不答应。”
明晃晃的试探。
若要谢她,何必支走纪宣?茶不茶的,又打什么机锋?
“太爷言重,”闻竹沉着自如,心中已有应对,起身一揖,“为二郎修玉,只是帮助太学同窗;为太爷修玉,乃是为帮助好友的尊长。晚辈做事皆心意所至,不求报酬。”
闻竹眼眸微沉,淡淡一笑:“太爷的问题倒难住在下,晚辈没什么想要的。”
“老夫承蒙官家恩德,也曾官居参政,”纪相靠向椅背,如胸有成竹的老将,极为松弛地笑道,“金银财宝说贵也贵,说贱也贱......反倒二郎如此信重之人,老夫也愿助其一臂之力。”
没完了是吧?
“晚辈今日,并非谒见宰相,而是来友人家中拜访好友的长辈。某始终相信,若身自有才,处处都是春风。”闻竹目不斜视地说出这番话,其实有些违心,“能否得宰相青眼,只能靠晚辈自己的能耐。”
闻竹异常恭谨。自己一套说辞,应该还算诚恳。
纪相眼中不见喜怒。隐约中,闻竹又一次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审视。
少顷,纪相抚掌大笑。
泰山压顶之势尽数消散,屋内沉重顷刻间消解不少。
“好一个耿介少年。二郎得遇你,可谓得一良友......不用拘着,快坐。”
纪相还算满意,闻竹松了一口气,也只敢把椅子坐了一半,低眉敛目。
“听二郎说你前些日子腿脚受了伤,可好些了?”纪相翻脸比翻书快,此时全然一副慈祥长辈形象,话起她的生活来。
“谢太爷挂念,养了几日,又有殊成赠药,快要大好了。走起路来......”闻竹作势起身,不顾纪相阻拦,来回踱了几步,笑道,“您看,与常人还有何异?”
说实话,这几步走的......和常人着实不大一样。装疯卖傻谁不会?纪相虽不再试探,她心中依旧警惕,不敢掉以轻心。
使聪慧之人在面前收起聪慧,充作憨态,或是上位者专有权柄之体现。
纪相见她这副模样,爽朗大笑,忙呼她快些坐下。
与此同时,清朗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,她舒了口气,纪二郎总算是回来了。
“难得见翁翁如此开怀,您和修之聊甚么了?”
纪相大笑,二指在空中遥遥点着她:“你新交的小友着实有趣??快扶修之坐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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