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举棋若定(2 / 2)
不说别处,仅元戎所在的舆圣殿,便与元?所居别院不同,未用一金一银,多是木石本色,远看似是榫卯拼接而成,近看才知,大多是整块石料雕成的,飞龙祥云,仙翁九皋,雕花之繁复,就算上百能工巧匠日夜不休,也非一朝一夕所能及。
于是她假作不经意问元?:“少时在书上看过,说洪辽人笃信天神,崇尚万物有灵,这宫殿……”
“方才殿上那位,”元?大抵听出她的疑问,气呼呼地回道,“有钱烧的。”
这回答实在敷衍,孟冬辞当元?防备她,便没再问,眼瞅着到宫门口了,便略使了些力气,挣开了元?的手,和他扯开一步的距离。
宫门一到,那些侍卫便自行散去,随他们一同来的下人掀起帘子,搀着他二人上了马车。
才坐定,元?便沉着声音问:“方才殿上这一出,可是你昨夜就已经算计好的?”
孟冬辞见他语气不善,不想答话,只往后面的软垫上靠去,合眼养神。
身边一沉,元?的声音更近了些:“昨夜我说了那么多真心话,你还是想回大煜?”
闻言,孟冬辞张开眼,偏头睨了元?一眼:“我在家里做官做得好好的,皇帝信,父亲宠,又得百姓爱重,突然无缘无故叫人诓来敌国,几度性命垂危,但凡不痴不傻,谁会不想回去?”
“……”元?自觉理亏,静坐半晌,实在寻不到反驳之处,终于蔫了。
孟冬辞朝堂上跟那些总要固守陈规的老臣唇枪舌战惯了,冷不丁碰见个吵架不会还嘴的,竟然觉得有些新奇,便主动开口:“只是我没想到,元戎竟会忌惮你这个废……常年养在别院不出门的儿子。”
“知道你想说什么,废物儿子嘛,”元?破罐子破摔地接上孟冬辞吞回去的话,“其实我也奇怪,从小他就烦我,好像多看我一眼会脏了他的眼一样,九岁生辰一过,他就把我丢进了别院里,什么都给最好的,但就是不许我出门,还派许多人暗中监视我,既然如此,不是趁我小时候没自保之力时直接掐死我更痛快?”
孟冬辞敷衍一答:“大概是‘虎毒不食子’?”
元?冷哼:“那你真是太小瞧他了。”
“我只是没想到,他对你不止防备,还有几分忌惮,”孟冬辞略回忆方才殿上元戎的神情,那双鹰隼般的眼中分明已现杀意,但还是让他们二人毫发无损地出了皇宫,便又试探道,“我本没想通,你既在洪辽孤立无援,为何能擅自勾结平娄,原来平娄之事上,你并未通过他的势力,而你的势力,是他触不能及的。”
“这真是你多想了,洪辽之内,我能信之人,屈指可数,”元?闻言苦笑,将手边铜炉上煨着的热茶斟了一盏递给孟冬辞,“本以为你定然愿意信我,却不想,你亦把我当成洪水猛兽。”
孟冬辞接过茶盏握在掌心暖手,没接这一句,而是问:“既然知道我不信你,方才殿上,为何还要顺着我的话说下去?你明明可以戳穿我的身份,助你父皇杀了大煜颇得民心的宰相,或许日后,他会对你另眼相看。”
“你不信我没关系,来之前我就说了,我信你,”元?大概只顾着同她说话,让热茶烫了舌头,连吸了几口气,“嘶……但我六年前在大煜并未吐露身份,此事我父皇不会不知,就算你倾心于我,又怎知我就是洪辽的七殿下,你瞧,连我都能听出你这番话里的漏洞,我这多疑的父皇不可能没听出,他为何愿意放过你?”
孟冬辞将马车窗子上挡风的厚帘子掀开条缝,将手里的茶盏搁在风口晾着,这才反问元?:“昨夜那些侍卫闯进来,你斥他们走远些,你觉得他们会听吗?”
“当然不会,”元?先答了,这才反应过来,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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