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好戏开锣(1 / 2)
孟冬辞定定地瞧了他一眼。
元?声音渐小:“我是真倾慕你。”
孟冬辞垂下眼,将方才搁下的匕首重新握住:“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“我想你助我掌权,”元?立时正了神色,“六年前你无一官半职,却能轻而易举查清替考案,足见能力卓然,之后又在殿试高中榜首,不过三月,便破格从户部侍郎升至副相,入朝未满一年,便得新帝许了左相之位,统领百官,历朝最年轻的左相,这些年大煜多少沉疴宿疾都由你一手清除,如此能力,便是洪辽朝堂上的百官加起来,也不及一个你。”
孟冬辞语气淡淡:“谬赞了,全赖我大煜陛下勤政爱民。”
“大煜立国以来的第二位女帝,姜瑜,确是个明君,”元?叹了一声,复又低声补上一句,“但洪辽之内,女子却只能固守陈规待在后院相夫教子,莫说女子,就是寻常百姓,也是食不果腹。”
他所说不错,故孟冬辞没有反驳。
“六年前我被逐出大煜时,曾问你为何明知我不是大煜百姓,还要赠我盘缠马匹,”元?伸手从枕下摸出个旧荷包,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递向孟冬辞,“你说,即便我不是大煜百姓,也是生民。”
孟冬辞没接,但一眼就看出,那银锭子是大煜的规制,只是她已记不清这是不是她当初给‘何安’的那一锭了。
“大煜百姓已能安居,但洪辽生民尚在水火,”元?收回银锭握在掌心,“我为人掣肘,自小困于一方宅院,才学见识远不及你,望你能看在洪辽百万生民的份上,一解他们的困苦。”
“你知道的不少,可惜天真了些,”孟冬辞站起身,行至窗边,将原本紧掩的窗子支开一条两指宽的缝隙,往外看去,“依你所说,你多年为人监视,突然娶妻,你那多疑的父皇,定然已查明我的身份,加上今夜侍卫跟前闹的这一场,如我所料不差,明日一早,便会有人以刺杀皇子之由将我带走,你既晓得我在大煜的所作所为,自然也该知道,洪辽皇帝容不下这样的眼中钉。”
元?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很有点喜出望外的意思:“若没有这些顾虑,你就愿意助我吗?”
“你太高看我了,”孟冬辞合上窗子倚在窗边,伸手拨弄瓶中一支才开了小半的腊梅,“六年前我能救下你,与能力无关,我能参与调查此事的前提,是我祖父曾官至左相,父亲也位在三品,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愿意给他们面子。我入朝为官一路顺风顺水,是因为我家世代清流,我能跳级晋升位至左相大肆变法,也是因为和陛下师出一人政见相同,但在洪辽,即便我侥幸不被处死,也不过是个‘女子’。”
元?见孟冬辞没答他这一问,便自己接上自己的话:“我以为你会说不愿意,然后让我助你回去。”
“自我踏进临邺城起,便是笼中困兽,不,兽类尚有一搏之力,但我是个文官,”孟冬辞唇角挂着点儿若有似无的弧度,眼中却全无笑意,“靠算计谋略,越不过你这别院里三层外三层的高手,此刻就算你想助我,也是不能了。”
“你既没打算回去,大可独身偷偷前来,为何还要假传圣旨叫大煜女帝知道?”元?忽然凑上来,笑嘻嘻地换了个话题,全然没有方才请她相助的一身正气。
“假传圣旨?”孟冬辞心里陡然一惊,面上却声色未动,压低了声音,问:“那圣旨盖着我大煜陛下的印鉴,你如何判断真假?”
“这句,”元?不知从哪儿将那圣旨摸了出来,一句一句指给她看,“赐婚圣旨,不写原籍家族,写官名?还为你我赐婚?我是不受待见,但毕竟是皇帝亲子,就算是大煜女帝,也不该用‘赐婚’二字,你故意将圣旨拟得漏洞百出,是想用自个儿的命为你们尚未赶到的援兵拖延时间,同时给自己留下回去的契机。”
孟冬辞伸手将那圣旨夺过来收起:“你没有传言中那么草包。”
元?突然沉下脸:“所以这圣旨真是你自己写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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