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人情债(2 / 2)
车里太安静了。安静到让人受不了。
几乎是同时,骆弥生抬手按开了音响,李和铮摇下车窗,让车水马龙的沸腾声倒灌进车里,尘世的喧嚣不绝于耳,两人都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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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餐的目的地竟是蒙餐馆,骆弥生停好车,发现李和铮的电脑包放在副驾底下没拿走,眨巴两下眼,勾起了嘴角。
李和铮的注意力倒不在这上面,又挠了挠他的断眉:“吃这个啊,这不上火吗?”
“苏老师说,”骆弥生绕过车头走到他旁边,“天气马上变热,热起来吃不了这个了,所以又订了这里。”
“真行。那些老师都谁?”
“有一年参加融媒体大会的代表队,一起把对门的赢了,有集体荣誉感。”骆弥生耐心地解释着,他们一起往里走,“大家投脾气,年纪也差不多,不是学术咖,经常聚聚。”
“学术咖。”李和铮重复一次,笑了,“你是啊。”
“我早不是了。”
上连续的台阶时,李和铮瘸了一下,两个人的手下意识去找了对方,一个用胳膊托着一个握住他胳膊借力,上去便松开,没有目光交汇,也没说话。
李和铮在心里打自己的手,不是独立自主拐杖都不拄吗……这哪里来的肌肉记忆。以前又不瘸。
根据包间里热火朝天的声音可以判断,他们俩应该是最后到的,骆弥生要敲门前,李和铮问:“喝酒吗他们?”
“特别能喝。”骆弥生看他一眼,中肯地,“他们会喜欢你。”
喜欢我啊。
酒量深不见底的李和铮了然,一手推在他的背后,让他顺势推开了门。
包间里热闹的气氛停了一瞬,旋即更加热闹:“来啦,来啦!”
“来了。”骆弥生点头致意,介绍了身后的李和铮,并说,“我先说好,我今天开车,不喝。”
“你叫代驾呀!”苏启然拍案而起,“李老师第一次和咱们聚,你能不喝?”
李和铮扫了一眼骆弥生,看他已经低下头挽袖子,看出他是真的不打算喝,便替他接话:“甭了,为了我用不着,我俩上学的时候经常喝。”
“哎,那你们这革命友谊还挺长久。”有老师笑。
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。
两人相继落座,十三个人坐圆桌有点紧,串了串位置,他两人挨得近了,胳膊撞在一起,李和铮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。
接下来是破冰,苏启然比当初他以为的还要更健谈,本地人天生的贫加上那小词儿一套套的,三言两语让李和铮把每个人记了个七七八八。
李和铮也不含糊,屁股还没坐热,又站起来,端着分酒器:“我提一杯,幸会。冲了!”
二两白酒一口闷,李和铮把空了的杯底亮出来,这群学术精英炸了锅,连连喝彩,噌噌噌站起来好几个,跟着就是个冲。
骆弥生无奈,欠身出声制止:“你们都悠着点,他喝不醉,你们别跟他来。”
“还能喝不醉,不信!那是没喝到位,再来!”
李和铮无所谓,喝呗,确实喝不倒他。
他看得出,这群高校教师平日里压力大得很,书读得越多越要求自己像个“人”,卷教学,卷职称,卷“越来越像个人”。
与其说是他起的这个头儿好,不如说是他们正借着这个由头释放了。这下老师们也不用想喝酒的串话,这里有一个扬言喝不醉的,灌他就完事儿。
他倒没什么压力需要排解,唯独有一些不自在,也被这腾腾热气冲散了。
骆弥生夹了两块手把肉在他的餐盘里:“别光喝。”
李和铮低了下眼睛:“嗯。”
他对骆弥生没有任何属于“应酬”的反应,只管应酬着桌上的其他人。
男人居多的场子到最后都是糟烂的,管他们是学者还是土匪,归根结底,就是喝,吹,喝,吹。
骆弥生滴酒未沾,穿着白衬衫坐在那里,吃相斯文,对比起其他人逐渐放飞自我到失态,更像一道清晖。
而清晖并不高悬,一直在给应酬不停的李和铮夹菜。
剩下的羊汤煮面,一大盆端上来,他也先给李和铮盛了一碗。
李和铮放下又空了的酒杯,这会儿场上已经没谁能跳起来灌他了。而他依然脸都不上,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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