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8相思斟满(1 / 2)
秋雨弥漫,几场大雨之后,河水暴涨,大名府河堤虽然加固了些,但是仍然几度受到冲击,摇摇欲坠。
燕驰一头一身的水,站在大雨中,身上的水珠沿着胸膛往下淌,靴子内都是水,秋雨夹杂着寒风,吹的周围人都战栗,他却愣是未受影响。
韩相公六十多岁,鬓边的白发丛生,驻在河岸高地,身上背负几路上百万人口,直接爆肝。
安抚逃难百姓,召集城中百姓抗洪,严惩扰民匪人,禁军协助镇场筑堤。
眼看着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,今晚十万民夫、两万驻泊禁军、两万厢军,还有燕驰带过去的两百名汴京禁军,全都扎在水里,修筑防水堤。
燕驰赶到大名府的头一天,韩相公选择了一个低洼地方,迁走附近百姓,给了拆迁补贴,让燕驰带着禁军日夜兼程挖出一个大湖,等待洪水来临时,打开堤坝,放水进入,减轻洪峰压力。
只要缓过这一阵高峰期水患,后面再清除淤泥,加固堤坝都好说。
翌日一早,漫天大雨,电闪雷鸣,彷佛要把天空撕裂。
燕驰只睡了一个时辰,脸色有点难看,身上的绯袍湿漉漉沾着,手摁银刀,犹如铁面阎罗。
这二十几日以来,散播流言的、土匪横生打劫的、地痞流氓扰民的,全都被一顿鞭子摁下去。厢军、禁军私下吃酒误事的、偷懒耍滑的,全都按军纪处置。
燕驰收到燕府亲兵护送来的东西,赶紧派人煮草药,分发给众人。
一碗热烫的生姜水下去,在这绵绵秋雨里,好似打了一针强心剂,驱散走连日的湿寒。
在禁军驻扎的帐篷里,燕驰让陈默和青朔都出去,擦干净手,打开属于他的包裹,里外都包了防水的油纸,里衣袖口上歪歪扭扭绣着燕驰两个字,一看那笨拙又很努力的针脚,就知道是云初亲手绣的。
捞起来,覆在面上,是云初的味道,闻了又闻,通身温暖舒畅。
成亲了就是好,有人惦记。
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,擦干身上的雨水,换上云初给他送来的衣裳鞋袜,喝了碗青朔片刻前送来的滚热生姜水,修长的手指擦净嘴角,扑在另一件里衣上闻着,她还给他做了亵裤,专门调制了药茶、香囊,都是独一无二属于他的。
坐在榻上,拆开信,反反复复读了几遍。
三郎,见字如面。家中一切安好,父亲余毒已拔除,勿忧。
分别两月,山河已秋。特制香囊,以慰相思。
两处相思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头。
此时若有君在侧,何须淋雪作白头。
燕驰往榻上一躺,把信捂在自己胸口,反复掂量着云初最后这两句怨念,都化作了日夜盼君归的娇嗔、孤枕难眠的辗转。
燕驰把信覆在面上,细嗅上面的墨香,伸开双臂,四仰八叉的躺着,笑的胸口起伏,他那一贯沉静的娘子急眼了,跟他发脾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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