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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生第四章
入睡前,阎牧深冲了个冷水澡,随便拿了件老刘的老头汗衫穿上,下/身则是薛林给他拿的,倒是挺宽松,没太紧,但太短了,穿上小腿都快露一半。林面面看的满脸嫌弃,又给他找了双高帮靴,好看多了。至少谁也不知道靴子下面的裤子短了一截了。
阎牧深支棱着满是水珠的头发,坐在人群当中给大家做思想工作,“我跟刘哥商量了一下,我们想明天去外面找武器,有想跟我们一起的吗?一直在这里躲着不是办法,我们需要武装自己。”
“听我说,没什么好害怕的,越怕,就越想躲,但躲着是没用的。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武力不足,我们手里有了大/炮,还怕什么怪物,来一个轰一个,直接把它轰烂了看它还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紧紧环抱着自己,他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,“说得轻松,你没有亲眼见过怪物吃人,你当然不怕!我不去!我就在这里躲着,我就在这里……这里安全!”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,“是啊,我们不去,你刚来,你懂什么!没用的,再厉害的武器,也打不死它们,我们会被吃掉的。”
“你根本没见识过真正的恐怖,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游戏,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?”
“你要找武器,你自己去,你拿回来给我们啊,说什么大家一起去,不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,我们喂饱了怪物,你不就安全了吗?”
阎牧深眼看再说下去他们都要自己吓死自己了,拽住离他最近的男人,大手用力擦过他的脸颊,逼迫他涣散的眼神看着自己,“冷静点!”
他抬起头,大声道:“我没有想带着你们去送死,也不硬性要求所有人都要跟我一起去外面,你们不想出去,可以,我会带武器回来,你们想躲着,可以,我带食物回来,我想表达的只有一点:我很强,我能保护你们所有人,所以不用怕,可以大胆点,跟着我,一起直面怪物,直面恐惧,等你们杀死了怪物,不再害怕,你们会发现,这个游戏屁也不是,什么怪物,什么主神,都是装神弄鬼的东西,不值一提,你们在这个游戏里才能真正生存下去!”
“如果你们只知道害怕,用不着怪物,你们自己就会把自己拉入地狱。”
最边上一个男人摔了手里吃完的罐头,掀开靠在自己身上害怕的瑟瑟发抖的老人,“没错!我早就想说了,干嘛呢你们,这还没看见怪物呢,先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,我跟你一起去,带上我!我叫张衡。”
阎牧深十分欣慰,说了这一大通,总算没白说,“这就对了,还有没有人?”
眼镜男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腕,“疯子,疯子……你什么都不知道,你不懂恐惧,你不知道那种恨不得死掉的恐惧……我只要在这里躲着就好,三十天之后,就一切都结束了……”
又陆陆续续站出来了几个人,阎牧深记下他们的名字,剩下的也不勉强,他招了招手,让大家早点休息。至于作战计划,没那么需要,明天随机应变就是,反正有他在,不打怪,也能躲着怪物。
安全屋人多,晚上睡觉的地方都固定了,阎牧深看了一圈,正好看见薛林在角落靠着墙闭眼休息,他把鞋子脱了,一只手放在左腿上,时不时锤两下。
阎牧深想到白天薛林跑步的姿势,有了大概的猜测。他走过去,“腿疼?”
薛林下意识缩了一下腿,然后才点点头,“有一点。”
阎牧深直接握住薛林的小腿替他揉了两下,他力道更大,手心的温度也很高,比薛林自己锤的强。
薛林低着头,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,“谢谢深哥。”
他知道阎牧深已经看出来了。
“我腿……天生的。”
他左腿天生比右腿短,穿上鞋垫看不出来,走路跑步也都还行,但跑得多了左腿会疼。
阎牧深给薛林捏够了腿,揉了下他的头发,“没事,你的意志比很多身体健全的人都要强。”
薛林抬起头,眼睛很亮,随即不太好意思地又低下了头,“嗯。”
阎牧深走后,老刘拿着一盒牛奶过了来,笑道:“怎么样?”
薛林以为老刘是问他的腿,摇了摇头,“没事,爷爷。”
老刘却笑容更大了,他用皮肤完全松弛,控制不住发抖的手给薛林插/上吸管,看向阎牧深的背影,他浑浊的眼里有很多情绪,那是薛林看不懂的,他说:“我在这里太久了,久到我都快老死这里了,哈哈哈,人早晚都要死的,我不怕死,但我一直希望能有个人的出现,能带领着你们,这个游戏,不该只有恐惧的……阎牧深不错,对不对?”
老刘用力拍了拍薛林瘦削的肩膀,感叹一般,“有他带你们过关,我放心了。”
薛林抿紧唇,握住老刘的手,“我们都会活着离开这里的。”
老刘只是笑了笑。
游戏里没有娱乐设备,或者说就算有,也没人有心情玩。众人填饱了肚子,就坐在黑暗里发愣。他们不敢开灯,灯光会引来怪物。
黑暗拉长了时间,不知道过了多久,有人开始蜷缩着睡了,又过了很久,所有人都躺下了,他们贴着冰冷的地面,就连入睡也不安宁。
阎牧深能听到有些人急促的呼吸声,可能是做了噩梦。老刘他们的倒是和缓,但听得出来,并不全然放松,只有几个睡得很沉,甚至打起了呼噜。是白天跟着一起出去的几个人,可能是亲眼看到他打怪,比较放心,加上精神绷了太久,这一放松,就打呼了。
阎牧深勾了勾唇角,枕着自己的手臂也闭上了眼睛。
他很久没和这么多人一起躺在地上睡过觉了,这让他的思绪有几个瞬间回到了很久以前。那是他记忆深处的画面了。
边角已经泛起了黄,可画框里的画还是那么清晰。
在一个训练过后的傍晚,树荫投在玻璃上,一个光着膀子,头发剃得极短的年轻男人靠着窗户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垂着眼在聚精会神的玩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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