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瑶月(2 / 2)
改摸下巴一圈,那他更应该再试一试,即便被邬先生和夏先生斥责。近些年明里暗里想同少主公结亲之人数不胜数,但他不得不承认,他并没有见过,比这捧“清溪”更美貌的适龄小娘子。
姬昱夫妇没有什么能耐,生女儿倒是一把好手。一州刺史独女,身份也很妥当,手下败将的女儿不必做正妻,纳个妾又没有什么。
老夫人从少主公十八岁就开始催促,话里话外的意思是,无论如何身边要有个女子伺候。还叮嘱过韩朔等人留心,这事要是办成,她另有嘉赏。
韩朔打定主意。
有人却真恨极女儿美貌。
滴刻在月下更静。姬昱睁开双眼,深吸一口气:“什么时辰了?”
郭颐答:“子时三刻。”
姬昱一动不动。妻女被绑走已有两个多时辰,他内心所深深恐惧的、也许会发生在翩翩身上之事,如若真会发生,那就已经发生。
世道太乱,反倒连仇恨也不纯粹。若是头两年,商曜提出要两家结亲为盟,他也是能够欣然接受的。
但如今这样的情势??尤其是,翩翩年纪还那么小!
“义父为人,实在也假得很呐。”
姬昱一僵。
“翩翩被掳去商曜那里的时间,已够君侯将她享用个遍了。”郭颐起身,轻笑一声,“义父所思所想,想必依旧只是忠啊孝的。俗不可耐。”
姬昱陡然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叫他:“子昂?”
“我实在是不想同义父撕破脸的,”郭颐一顿,拔剑抵在姬昱颈侧,“也告诫自己耐心。义父母亲是汉室旁支女,少时又长在洛阳,哪里割舍得下汉臣名节。但义父也是心狠,女儿落难至此,都不肯向君侯低头??说实在的,我都心疼翩翩。他并州军营里那么多将军,你是真不怕你女儿今日受辱罹难?”
“不过转念一想,我就明白了。”郭颐讽道,“无非义父心底觉得,若是借此契机,赌翩翩能够得到君侯偏宠蓄养,那也不算太糟。我说的不错吧?”
姬昱犹在僵坐,郭颐冷笑:“我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虚伪做派!”
“义父。”郭颐慢慢出一口气,“我不会伤你,也不允许任何人伤你性命,但这凉州,不能再听你的。师母无事,翩翩是我带走,商曜今夜应当不会动。自然了,他才十九岁,血气方刚,若是已经见过翩翩,你女儿那张脸你有数??兴许就反悔了。这我管不了。”
姬昱一动不动,依旧背对着他,脖颈越发笔直。
郭颐垂下眼,无声上前一步,抬手劈去。
姬临溪撑到后半夜,见李芝兰实在困倦合眼睡下,跳起身,取出袖间小刀,用力去划帐窗那苎麻系带。
荀白看着她长大。正旦前他来姑臧述职,为补贺临溪及笄,特意送出这份礼。是为藏双刃,乍一看只一把厚刃长刀,收入袖间后可摁住刀尾关窍,脱落成两把薄细刃。
方才郭颐只毁了越女剑,不知她手中还有刀。
凉州边疆之地,一旦被胡人掳走,后果不堪设想,一向有教贵族女郎自保之传统。姬临溪打小更是不服输,学拳法、习刀刃,从不落下。
长着这种只会让人生动荡的脸,倘若还不修习自保技能,在这世道就是男子刀俎下任人宰割的鱼肉。
终于划断一截,扒开一道窗口,欲砍另一段时,帐外传来橐橐马蹄声音。姬临溪心脏一紧,猛地贴靠在窗线边缘,盯紧窗外。
几名亲兵正放下一个头蒙葛麻头袋的人,向一名郎将回话。之后另一人翻身下马,挥手示意其中一位亲兵去回话??郭颐!
姬临溪睁大眼睛。
那头袋蒙脸之人……
是父亲?
郭颐似有所感,目光冷冷转向这处圆顶帐。临溪连忙闪到一旁,蹲下身。
她大概知道这座军帐的位置了。
果然,自己和母亲这么好用的筹码,被关在中军主帅帐和四向九宫分营之间。
附近有主帅亲兵护卫,逃是逃不出去的。
临溪不由万分沮丧。不过如今见姬昱也被俘,原本一直惊悸狂跳的心脏竟也慢慢平复。并非她对凉州没有故园依恋,是众人都早早知道会有这一天。
父亲响应河南联军后不过两候时日,商曜就派人从晋阳飞来声讨檄文,信中言辞轻蔑。说开年正旦宴饮,会叫使君一家人含泪吞咽晋阳的莜面栲栳栳。
那是并州边军的干粮。将莜麦蒸制成筒状,蘸羊肉臊子或酸汤进食。
这话先是说,年底之前,他就能把姬昱一家抓去晋阳,沦为阶下囚;莜麦由匈奴传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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