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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楔子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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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拭雪已经被关在地牢十六年了。

无食无水,无梦无眠。

等待他的只有每三个月被取一次心头血,每三年一次的剔骨刑。

就像今日这样??

“噗嗤。”

利刃刺入血肉,划开胸膛,剖裂心头的那一层薄膜。

鲜血一下子涌出,滚烫、浓稠,带着刺鼻的铁锈腥味,一路流淌,打湿腰腹,渗进衣料,在白衫上晕开大片大片的印记。

巨大而又熟悉的疼痛一下子裹住应拭雪。

耳边嗡鸣作响,眼前一阵发白,呼吸停滞,胃里翻江倒海、几欲呕吐。

他没有叫出声。

只是咬紧嘴唇,咬得破皮,血和汗交织在唇角,苦得发咸。

头低垂,脊背挺直得近乎僵硬。

双臂紧绷着,指节攥得死紧,指甲将掌心掐出极深的痕迹。

执事站在他面前,神情冷漠,动作熟练,左手摁压胸口,右手拿起瓷碗,稳稳当当地接着流出的心头血。

一滴、两滴、三滴……

像这座地牢中年复一年,自岩壁缝隙间滴落的水,规律、无休无止。

血渐渐盛满,执事这才拔出刀。

浓腻的血液再度喷溅,裹挟着些许细碎的肉沫,一并溅在胸前。

尚未干透的衣襟再度染透,深红压着浅红,宛若一层层新痛叠在旧伤之上。

他手中的动作顿了顿。

哪怕早已历经数十次,心肠变得又冷又硬,这一刻,他又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点动摇。

他沉了沉眼,终究还是开口:

“大公子,恕罪。”

声音极轻,几不可闻,但应拭雪听见了。

他偏头,眉眼苍白,唇角尚有血迹未干,乌发垂落在脸侧,遮不住那双漠然清冷的眼。

他极冷极淡地扫了执事一眼。

那一眼落下,执事心头一紧,垂首避开视线。

看见对方的动作,应拭雪勾了勾唇,缓缓阖眼,根本懒得回应。

执事叹了口气,没有替他止血,也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将染血的短刀用布仔细包好,放进怀中。

而后向应拭雪行了一礼,一步步退下高台。

走到石室门边,他脚步微顿,在熄灭蜡烛之前,又忍不住回望。

青年仍站在高台中央。

这便是应拭雪。

似雪,胜雪。

曾经中州第一修仙世家应家的嫡子。

他回过神,冷硬转头,关上石门离开。

“咔哒。”

“咔哒。”

“咔哒。”

应拭雪站在高台上,听着外面一道一道落锁的声音。

光影全无,天地再度归于死寂。

疼么?

他轻轻吐出一口气,当然疼。

但,还有更疼的。

高台下方的法阵开始启动。

灵力激活,千万根灼热的丝线在他的四肢百骸中奔涌,将那些被撕裂开的血肉强行还原。

拉扯、缝合、拽紧、扭缠。

那些被取走的血,必须在他体内重新生长出来,为下一次“供奉”做好准备。

疼痛翻了数倍。

像是有人拿极细极冷的钩针,一点一点地,刮、勾、挑、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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