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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马上倒悬双白狼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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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仆带项廷参观。兼做舞厅的大客厅那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,在宽大的玻璃窗前,映衬着一片大海,使整个客厅也发出一片淡淡的莹蓝色。城堡前头全是主人住的,从每扇窗子看出去都是一片熏人欲醉的蓝,深邃的海军蓝、明亮的天空蓝、柔和的薰衣草蓝;后头则是仆人和司机、花匠住的,前后两部分由走廊甬道联在一起。

午后的阳光洒在挑高的天花板上,形成斑驳的教堂花窗般的光影,书架上有不少珍贵的第一版古著,一只阿富汗猎犬正陪伴着他的主人。随着门外脚步声渐近,白谟玺轻轻放下手中的羽毛笔,优雅地调整了一下坐姿,面带微笑地准备接见项廷。

笑容却对上项廷不耐烦的眉眼,其实这也在白谟玺的预料之内。

事与愿违,项廷着实不是一副被泼天的富贵骇住的模样。他这种表情,单纯因为房东刚刚又催了款。白谟玺把他绑到这么远的荒郊野岭,城堡里能电子汇款吗?要是能,项廷并不在乎仿佛几个小时的车程,就为了过来体验一个暴发户才有的现世心态,如巴尔扎克言,有钱的人从来不肯错过一个表现俗气的机会。

“随意,请便。”白谟玺款款地倾注着一壶刚刚泡好的伯爵茶,加入几滴柠檬汁和一点水牛奶,“好久不见了,你最近还好吗?”

“我还行。”项廷很渴大口喝茶,喝完自然而然接一句,“你呢?”

白谟玺在小桌子上下象棋,跟自己左右互搏。听到此话眉毛稍稍一抬,对方平淡的两个字,搞得自己才像那个需要别人来特地关心悲惨境况的对象。他是让项廷客随主便,可没有让他反客为主啊。

白谟玺好笑地瞟了一眼窗外的大海,转而笑道:“还不错,真的是这样吗?可我听说了你最近工作上的小插曲,在那家中餐厅被解雇,其实是他们的损失。但这样一来,学费的问题就摆在面前了吧?这里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,希望能为你解决一点燃眉之急。”

仆人双手呈递上来一个精美的信封,内有一张薄如蝉翼的支票。

项廷却毫不犹豫:“谢谢,你有心了,我不能收。”

“哦,这还真是让人费解。”白谟玺挑了挑眉,“你不会是想和我探讨所谓的‘骨气’问题吧?你要知道,在我和Lanny的圈子里,我们更看重的是实际效益和互惠互利。骨气,你纯正家乡味的字眼,听上去很有诗意,但在现实里,可能就不那么实用了。”

项廷不收,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。前天深度抄写了一篇美/国之音课文,里面说现在富人不长良心,大搞过期支票、空头支票,某些支票兑现服务还收高额的手续费,要么支票已被报失,提款就等于自首,或者接受大额支票会被法官认为是参与洗钱活动的一部分,种种危险,深不可测。最重要的是,免费的午餐必然附带隐含条件,不管这属于经济上的赠与还是借贷,接受了白谟玺的支票就等于承认了某种深重的债务,要么道德,要么感情。

项廷没道出真正想法,只是从善如流地顺了下去:“中国人确实不能没有骨气,我父亲说过只要手里有枪,干吗不跟敌人拼命?大不了给自己留一枪。我姐也说,爸爸是统兵上万的大首长,做儿女的不能丢他的脸。”

白谟玺听笑了道:“一来一往,听这个听那个,我都快搞不清楚状况了,差点以为我今天见了大观园里的贾宝玉。耳朵空闲的时候,还是多听听Lanny的意见吧。他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独到见解??比如,他对你的厌恶已经达到了一种仇人的地步了。温和点说:他与贵宅有些过节,看到你就浑身不舒服,他需要一个永远见不到你的空间。这是为你好,别让我有机会再说一遍。”

项廷心里大大困惑:奇了怪了,他和我家有过节,那干嘛过我家的门呢?我又为什么非得见他?要不为了抓你两的奸,你两都给我沉到太平洋,百年好合去吧你!

白谟玺默认他默认,愉悦地把对面的国王将军了:“一言为定,不悔棋。所以,你之后有什么计划?”

项廷有一说一:“找个工打。”

白谟玺:“你难道就知道苦做?哪个有钱的人是苦做出来的?你看看Lanny,他有多能干,里里外外简直是多才多艺的化身,会随机应变,能见风转舵。可你好像除了吃苦什么也不学。”

“蓝珀?”项廷认同他前半句,后半句十分存疑,“他很牛吗?”

白谟玺一副被滑了天下之大稽的神色:“你说Lan?他能让州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聆听他鬼扯,以及怎样在面谈的十分钟里说完原本十个小时也说不完的话,最后让政府以为占了大便宜似的买下他的一堆小发明、小破烂。不但要和美国人商谋事业,还要和日本人深度交流、和韩国人合作共赢、和越南人探讨未来、和南美人并肩作战。小朋友,给你十年,你能做到他的十分之一吗?”

饭点,仆人进来送客。白谟玺总结:“今天的交流确实令人十分愉快。如果日后需要帮助,我乐意协助。”

项廷虽然起了身,但说:“白先生,我不好意思拿你的钱,那个免了。但别日后了,你今天能帮我个忙吗?能给我写封推荐信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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