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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《图腾领地》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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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野人?”曲木戈武摘下防风镜,眼睛瞪得溜圆。斯南佳旺眉头紧锁:“大峡谷里一直有野人传说,前些年民兵打靶还遇见过……”他脑海里闪过“喜马拉雅野人”的模糊影像。

这时,赶上来的大导演邹东旭突然问:“他们长什么样?”

包天喜的喉结像被冻住的铁块般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两下,寒气顺着他微张的嘴角往里钻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时,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,尾音几乎要被风卷走:“没……没看清……他们都戴着狰狞的面具,黑沉沉的像涂了锅底灰,眼窝那儿挖着两个窟窿,瞅着就跟山里的精怪似的……那模样……挺吓人的!”他说得煞有介事,像是那些面具会突然从林子里钻出来。

众人你看我我看你,脸上都堆着困惑。邹东旭又冒出一句:“那些野人笑了吗?”

众人一愣,风雪里,谁也没明白这问题的意思。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突然提这个干什么?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蹊跷?

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,没人说话,只有羽绒服面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山谷里飘。邹导带着手套的指尖在被动得梆梆硬的羽绒裤外表轻轻敲击着,节奏像老式座钟的摆锤,沉稳雀与周遭的慌乱格格不入。

他抬起头,眼里带着几分纪录片导演特有的探究:“早年我在川滇边境拍《走过身边的野人》时,碰见过个守山的老乡跟我讲过件邪乎事,说野人抓人时不着急动手,先把上嘴唇翻到鼻梁上,露出两排黑黄的牙,嗬嗬地怪笑,那笑声能把人的骨头缝都冻住,直等猎物腿一软吓昏过去,才慢悠悠拖进林子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冻得通红的脸,谁知马文庸却忽然笑了:“那有什么?《山海经》里早写了:‘枭阳其为人,人面长唇,黑身有毛,反种,见人笑亦笑。’这描述,跟你见的老乡说得一样!”

“这绝不可能!”斯南佳旺猛地摇头,藏袍的宽袖随动作扬起,带起一阵雪雾,“野人最是孤僻,一辈子未必能见着第二个同类,哪会扎堆现身?更别说举着家伙主动攻击人了,他们见了炊烟都要躲三里地!”他从小在峡谷里长大,关于野人的传说听了一箩筐,却从没听过这般骇人的。

鹤云飞思索了一下说:“依我看,能带面具就不一定是野人,倒像是峡谷里没被发现的少数民族。”

郭振虎蹲下身,戴着手套的手指捻起一捧雪,仔细观察起来,冰晶从指缝簌簌滑落,在靴面上融成细小的水珠。他说:“这世上藏着的秘境,比咱们地图上标出来的多得多。”他往林子的深处瞥了眼,那里的雪地上还留着些凌乱的痕迹,于是说,“走,去事发地看看。”

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雪,雪沫子顺着裤线往下掉。一行人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回走,深一脚浅一脚的,雪地里留下串串歪斜的脚印。

赶到先前的空地,所有人都愣住了:雪地上只有些杂乱的脚印,大的像熊掌踩出来的,小的又跟孩童光脚跑过似的,交叠着往山下延伸。原先吊在木架上的人早没了踪影,只剩几尊涂着红黑条纹的木人戳在那儿,木头裂开的纹路里还嵌着陈年的血痂,旁边立着的图腾柱刻满螺旋纹,顶端削成尖尖的,在风雪里像只举着利爪的手。

斯南佳旺围着图腾柱转了半圈,藏袍的下摆扫过雪地,扬起层薄雪,他突然松了口气:“没事!这是珞巴族的图腾圣地。”

“珞巴族?”包天喜往前凑了两步,冻得发红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图腾柱,“你说的南方人又是啥?听着跟说外乡人似的。”

斯南佳旺用袖子擦了擦柱上的雪,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纹:“藏族都叫珞巴人‘南方人’,他们世居在世界屋脊的南侧,住的比孔雀河还要靠南。这图腾圣地是他们的禁地,就跟咱们的寺庙一样,外人闯不得的。”

班玛多吉在一旁点头,羊皮袄上沾着的雪开始融化:“珞巴人大多住在雅鲁藏布江大拐弯以西的峡谷里,不信佛教,只信万物有灵,管那些看不见的神灵叫‘乌佑’。山有山的乌佑,树有树的乌佑,连河里的石头都有灵性。”

“那我们这是……闯了禁地?”杰美青缘的声音突然发紧,她往四周看了看,总觉得林子里有双眼睛在盯着,“民族的事可不能含糊啊,万一闹僵了……”

斯南佳旺的眉头拧成个疙瘩,藏语和汉语混着往外蹦:“我是门巴族,跟珞巴人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,我去跟他们说,兴许能把人要回来。”他说着就往脚印延伸的方向走,藏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。

“我们也去。”大家纷纷表示。

众人跟着脚印往山下走,转过一道山梁,眼前突然亮了,山岩顶端竟卧着个村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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