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承认(1 / 2)
阴凉的树荫下端坐着一白袍人,那人身前案几上摆放着一张七弦古琴,他指尖轻轻拨弄,如水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淌出来。
周围侍立的宫人大多听得如痴如醉。
院子里的花圃里色彩缤纷的蝴蝶围绕着明艳的鲜花飞舞,墙边的凌霄花被烈日晒得有些蔫,连场景都变得梦幻起来。
比较煞风景的是远处跟木桩似的站了个人,那人一身黑色锦衣,皮质的护腕和腰带在阳光下微微反光。
树荫外日头正烈,他就杵在正中央扎着马步,汗水一滴一滴从他脑门鬓角淌下,打湿了晒得不再白皙的脸颊。
众人不由提起了心脏,唯恐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。
那里杵着的正是无忧太子的心腹,从来大晋时便天天侍奉在身侧的,应当是这位太子极其看重的人。
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,要受这等惩罚。
这都是第几天了?没日没夜的罚。
没想到无忧太子看着跟谪仙似的,实则这般心狠手辣。心腹在这院中被罚了好几日,他却连眼睛都不眨,还有心情抚琴,每日只让人送一顿饭两碗水,这不是存心想要他的命吗?
练武之人尚且扛不住,他们这些宫里伺候的还不去掉半条命。
许久后,琴声慢慢停了下来。
旁边等候着的宫人立马端着刚倒的热茶小跑上去,一脸殷勤地递到白衣人手中。“太子殿下的琴技真是令奴才们惊为天人,殿下累了吧?尝尝这茶。”
阙珏将手从琴弦上移开,接过茶盏:“多谢。”
宫人受宠若惊地退到一旁。
阙珏揭开茶杯盖,徐徐白雾升起来模糊了他的眉眼,他在这期间稍稍抬眸,一向深情缱绻的桃花眼中却一丝情绪都没有,冰冷得骇人。
祝楼感觉被他眸光锁定的那一刹那都快要窒息了。
他汗流浃背浑身湿透,咬牙承受双腿腿根阵阵席卷而来的酸痛。
阙珏慢条斯理喝完了茶,才抬眼看了看天色,天气已有了几分暑气。
他轻轻摆了摆手。
一直密切注意他反应的宫人替他添上新的热茶以后连忙招了招手,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人也赶紧跟在他身后撤了。
阙珏起身,慢慢走过去。
院子里的微风拂起他的袖袍和衣摆,他的脸色却不如这风般轻柔。
祝楼跟在阙珏身边多年,亦是最了解他的人。
殿下表面虽若无其事,一如既往的梳理淡漠,但方才他的琴声中分明透露着急几丝心烦意乱。
他是在担心。
祝楼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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