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5渔翁和黄雀(1 / 2)
阿乔悬着的心晃晃悠悠落了地,她想出来的法子虽是险招,但对沈家来说赌输了也不会牵连全族,无非是接受原先的命运安排,落得个全家流放的结局罢了。
沈宜之继“可”字后,又写下“明早出狱,直接去找薛望,勿去临泽,切记”。
阿乔猛地抓住沈宜之准备撤回的手,刚写下一个“为”字,便隐隐觉出不妥,立马改写成“我今晚要出狱”。
沈宜之终是没有拗过她的再三坚持,只能无奈点了点头。阿乔弱弱的嚎着:“婉娘的命好苦啊,大人呐,婉娘做的可是好事啊~~~~~”
“好了!别哭了,下不为例!”沈宜之义正言辞的说出台词,眼底却已有了湿意。
阿乔明白这句话便意味着今天这场谈话到了尾声,她双手交叠举过头顶,屈膝行礼。这个礼,她行的无比心诚、郑重,因为谁都说不准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。
她哭哭唧唧的喊道:“多谢大人!”
今夜之后,女囚处总是会流传着婉娘的传说,一个热爱见义勇为、惩奸除恶、哭起来惊天地泣鬼神的的侠女。传说她以一敌百,将葛家那个混账打的亲爹都认不出来......
牢头得了沈宜之的命令,恭恭敬敬的将阿乔送到府衙门口,此刻的天,伸手不见五指,黑的像是即将发生让人心悸的事。她接过牢头送的灯笼,拔足狂奔到了东市门口,寻了个无人处丢下灯笼翻墙而入,急匆匆的赶到邸店,捉住店小二就问江逸去了哪里。
“那位公子有急事就退了房,他特意交代了让您在这里歇着养病,房钱都结好了....诶你别跑啊,房钱结啦!”
阿乔匆匆收拾好行礼,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匹马,再让商家给管市门的官差说情,带她出了东市。她策马疾驰,带着沈宜之给的新文牒,赶在城门落锁之际出了城。
上了官道不远,就有一个岔路,向左是合县,从合县便能到吟水村,向右是临泽,她仅看了一眼就朝临泽的方向奔去。
阿乔策马奔袭了一个时辰,握着缰绳的手指头已冻的没了知觉,她只能在直道上来回换手哈气,又在进入弯道前赶忙朝对应的方向拽缰绳,确保马儿不会跑偏。
今夜无星月,可一旦适应了黑暗,五感打开,自能感应到天地万物的轮廓。阿乔隐约瞧见远处有星星点点的光亮,她猛勒缰绳,马儿前蹄高高扬起,落地后便停在原地,焦躁的甩甩蹄子。
她伸手将绑在行李处的帷帽摘下,两只手指头轮换着哈了几口气,确认手指能按照意志力活动后,嘶的一声,将帷帽的纱帘扯了下来,从头到脸裹了起来,仅漏出两只乌黑漆亮的眼睛,倒映着匕首的寒光。
“驾!”阿乔一夹马腹,马儿便朝着星光点点处奔袭起来。
阿乔还未走近,就听见齐刷刷的拔刀声,看清对方是谁后,才心照不宣的将兵器收进刀鞘。
阿乔将匕首揣进怀里,策马至马车前,一把掀起车帘,质问道:“为什么丢下我自己走了?”
江逸淡道:“那你去赌坊闹事前,可有同我商量?”
“你知道我去做什么,可我却猜不透你要做什么。”
江奇等人面面相觑,谁都没听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,只有奉壹一声微弱的叹息,被呼啸的风声听了去。
江逸看见她冻的发红的手指,语气放软了一些:“既然来了,先上来吧。”
阿乔左脚刚离开马镫准备下马,就敏锐的捕捉到了远处潜藏的杀意,她看向恕己,见他也做出了防守的姿态,她立马坐正。杂乱的脚步声踏雪而来,朔风遒劲,像刀子一样,在空气中划出无数道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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