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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7】阴暗疯批机器人将我强制爱了(16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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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额头上还有伤,是被她下午用台灯砸出来的。

皮肤被碎片划破,露出漆黑的电板。

芸司遥蹲下身,视线掠过它的脸颊,轻声道:“阿成?”

阿成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,并没有回应。

芸司遥确定它已经“关机”。

她缓缓伸出手,放在了阿成的眼睛上。

从它装了那对仿真眼球开始,她就没有碰过它。

芸司遥厌恶、排斥看到它的眼睛。

她不敢赌阿成会不会再次醒来。

以防万一,她现在就得把眼睛取出来。

芸司遥手指触碰到它湿润的眼眶。

那触感太过于微妙。

它的眼球居然是湿的。

是水吗?它也需要水来润泽眼球?

芸司遥屏住呼吸,一丝湿滑的黏腻顺着指缝漫开。

软的。

眼球是软的。

她指尖轻轻一颤。

暗红色的血珠正从指尖往下滚,滑过皮肤,砸在地上。

洇开一小点深色的痕迹。

取不出来……

那点红像烧红的针,猛地刺进眼里。

这根本就不是仿真眼球坚硬冰冷的触感——!

芸司遥手指像被烫到似的瞬间弹开。

她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指尖,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怎么会这样?

它装的不是仿真眼球吗?

为什么变得……变得和真的眼球一样?

阿成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。

它的右眼被戳出两道小口子,浓烈的血水溢了出来,源源不断似的。

芸司遥看着眼中淌血的阿成。

是真的血吗?

芸司遥捻了捻手指,发现这液体的触感和酒和水完全不同。

那颗眼珠子已经长进了它的身体里。

怎么也取不出来了。

芸司遥擦干净手,又去看它额头的电板。

阿成额头上的皮肤被台灯碎片割开,伤口边缘沾着些许半透明的黏液。

芸司遥看到伤口内部慢慢鼓起的一点柔软的弧度,隐约透着红色——

像是新生的组织,正在机械缝隙里不断生长蔓延。

——那是血肉,属于人类的血肉。

芸司遥心下一跳。

……阿成长出了人类的血和肉。

那以后呢?

它会不会变成真的人类?

芸司遥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,快速思考着。

阿成不是人,而是机器,是她买的仿真机器。

机器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变成人。

阿成不可控,这种不可控就像定时炸弹,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反噬威胁到她。

心软,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。

芸司遥放慢呼吸,再次伸出了手。

她指腹触碰到了球体,正要向内挖时,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,打断了她的动作。

“痛……”

阿成睁着眼睛,流着血,缓缓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
“我好痛……”

芸司遥手一颤,却插得更深了。

阿成似乎想要将她的手从眼睛里拔出来。

刚一用力,不知想到了什么。

它转动唯一完好的左眼,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。

芸司遥察觉到手腕上施加的力道骤然一轻。

阿成放开了她,双手放于两侧。

一副任由她为所欲为的模样。

粘稠的血液顺着眼睑往下滑,在它苍白的脸颊上拖出两道蜿蜒的痕迹。

像是在哭。

芸司遥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了。

她蓦地将手抽出来,深吸一口气。

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时候放弃。

身体却无法再做出挖人眼睛的动作。

是嫌那眼睛太像活人了,挖起来恶心又恐怖;还是因为真的心软,不想再继续下去了。

…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
芸司遥不再管它。

她移开视线,站起身,拿上水杯转身回了卧室。

“咔”

重新锁门。

黑暗中。

阿成抬手按向受伤的眼眶。

那阵尖锐的不适突然加剧,胸腔里涌起一阵陌生的钝痛。

它第一次知道“疼”可以不是物理损伤。

而是一种会让内部元件都跟着发颤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。

阿成不再动作,宛如一具废铁,一动也不动。

“……”

梁康成最近找了个新乐子。

他发现自己的侄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
她不再亲近他,也不再缠着他,更不会用崇拜仰慕的眼神望着他。

就像一根笔直的线,突然偏离轨道,让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。

梁康成用签字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。

“老板,艾曼的工作由谁来顶上?”

梁康成道:“你自己定吧。”

助理一呆,“我…我来定吗?”

梁康成微笑,笔在指间转了半圈,“反正她之前做的也无非是订会议室、发通知,把‘下午三点’写成‘15:00’,找个能分清星期几的人来就行。”

助理哑口无言,更不敢多嘴。

“好,好的。”

梁康成将笔停在纸上,淡淡道:“没什么别的事,你就先出去吧。”

他的办公室还坐着一个人。

是芸津承。

助理连忙退出去,还贴心的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。

芸津承哈哈笑道:“小叔真是好威风。”

“那可比不得你,”梁康成无奈,“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?”

芸津承:“听说你把自己秘书给送进局子去了,所以特地来看看。”

梁康成:“恐怕让你失望了。”

芸津承微挑眉。

梁康成微笑道:“我并不在意一个空有美貌,一心只想上位偷窃的花瓶。”

芸津承:“哎,怎么说也跟了你好几个月,你可真够无情的。”

梁康成没有接话。

“哦对了,还有一件事,”芸津承摆正了脸色,道:“不知道你收到通知没,警局那边的。”

梁康成抬起眼睛。

“什么通知?”

芸津承道:“艾曼死了,尸体在第二天不翼而飞。”

梁康成点点头,“然后呢?”

芸津承看向他。

那目光算不上锐利,却带着股观察似的专注,连他最细微的神态表情都不肯放过。

“小叔,”芸津承道:“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吧?”

两人之间隔着半张桌子的距离,目光在半空撞了个正着。

梁康成的眼神沉得像深潭。

没什么明显的情绪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
“为什么和我有关系?”他支着下巴,轻声说,“津承,你怀疑是我杀了她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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