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尸牙啃躯,恶报降临(1 / 2)
山风卷着腐叶掠过李宝的后颈,那声“娘救我”的呜咽混着撞击声,像根生锈的针直扎进他太阳穴。
张远山的桃木剑在月光下泛着暗金,剑脊上的血珠正顺着纹路缓缓滑落——那是老道士咬破舌尖时溅上去的。
赵婉儿攥着李宝的袖口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:“宝子,那声音……是不是王守义?”
施丽娅的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,她指向山坳里那片黑压压的林子:“地窖的方向!”
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
撞击声更清晰了,像是有人在用血肉之躯撞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。
李宝的袖扣硌得掌心生疼,那是他爷爷留下的老物件,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。
“走。”他咬着牙拽起赵婉儿的手,“去地窖。”
张远山却拦住他们:“先找钱墨。”老道士的瞳孔缩成针尖,“那老王头说钱墨在暗室另一头,王守义是探路的——”
话音未落,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刺破夜色,像块碎玻璃劈头盖脸砸下来。
这声惨叫来自地窖。
王守义的指甲深深抠进青石板缝里,腐臭的霉味几乎要呛进肺管子。
两具干尸像铁钳似的咬着他的小腿,左边那具是他娘,右边那具是钱墨的爷爷——老王头说的没错,钱墨那孙子早把暗室挖通了,自己缩在里头等捡漏!
夜明珠的冷光从头顶的透气孔漏下来,照得两具干尸的脸青森森的。
他娘的嘴张得能塞进拳头,黄黑的牙齿嵌进他小腿肚,血珠子顺着裤管往下淌,滴在地上发出“吧嗒”“吧嗒”的响。
钱墨爷爷的指甲比钢钉还尖,在他脚踝上划开五道血沟,疼得他直抽冷气。
“娘!娘松口啊!”王守义带着哭腔喊,右手拼命去掰他娘的下巴。
干尸的皮肤像老树皮,一掰就往下掉碎屑,露出里面灰白的筋络。
他娘的下颌骨“咔”地一声错位,可牙齿反而咬得更紧了,牙龈里渗出黑褐色的黏液,黏糊糊沾在他腿上。
钱墨爷爷的干尸突然发出“咯咯”的磨牙声,枯瘦的胳膊猛地收紧,把他往暗室方向拖。
王守义慌了,左手抄起脚边的洛阳铲,朝着干尸的天灵盖砸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干尸的头骨裂开条缝,白花花的脑浆混着黑血迸出来,可那双手还是不肯松。
“曹,你祖宗钱墨!”王守义骂着,膝盖重重撞在青石板上。
他摸到腰间挂的夜明珠,那是他特意留着换钱给娘风光下葬的,此刻却成了累赘——夜明珠的光太亮,把两具干尸照得更清楚了。
他鬼使神差地把夜明珠往地上一砸,“咔”的脆响里,冷光骤然熄灭,地窖陷入一片漆黑。
黑暗里,腐臭味更浓了。
王守义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还有干尸喉咙里发出的“嗬嗬”声。
他娘的牙齿还咬着他,每动一下,肉就被撕下来一块;钱墨爷爷的指甲已经抠进他骨头里,疼得他眼泪直掉。
“救我!救我啊!”他像疯了似的踢腿,左腿狠狠撞在窖壁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,他娘的颈椎断了,那颗脑袋歪到后背上,可牙齿依然咬着他的肉。
钱墨爷爷的干尸被他踹得向后仰,指甲却在他脚踝上划出更深的伤口。
王守义趁机往前爬,膝盖磨破了,手肘也蹭得血肉模糊。
地窖的出口就在五步外,可他每爬一步,腿上的疼就像被火烤似的。
快了,快了,他的指尖已经碰到出口的砖沿——
“咔嗒。”
一声轻响从背后传来。
王守义僵住了。
黑暗里,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,还有鞋底蹭过青石板的“沙沙”声。
那声音很慢,很慢,像是有人穿着布鞋,一步一步朝他逼近。
“谁?”他的声音在发抖,“是钱墨吗?你个缩头乌龟!”
没有回答。
那声音停在他身后半尺的地方。
王守义能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后颈,比山坳里的夜风还冷。
接着,一只手按在他背上,手指细长,皮肤像泡了水的纸,软塌塌的没什么力气,却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救……”他刚要开口,那只手突然用力,把他的脸按在青石板上。
与此同时,一声闷响从他腿边传来——是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钱墨爷爷的干尸头“骨碌”滚到他脚边,空洞的眼窝里爬出两只黑甲虫。
他娘的脑袋也被砸得稀烂,腐肉混着碎骨头黏在他腿上。
王守义连滚带爬钻出地窖,夜风吹在血淋淋的腿上,疼得他直抽抽。
他扶着墙往家跑,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,像条甩不脱的尾巴。
堂屋门虚掩着,门缝里漏出一丝光。
王守义推开门,迎面撞上老王头的尸体——老人直挺挺躺在门板后的草席上,眼睛没闭,浑浊的眼珠正对着他。
“看啥看!”王守义骂了一句,可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他娘的棺材还没钉盖,停在堂屋中央,棺材板歪在地上,露出里面绣着牡丹的红绸。
他腿上的血滴在青砖上,连成一串红点子,直延伸到老王头脚边。
“嘶——”他倒抽一口冷气,蹲下来查看伤口。
小腿肚上嵌着半颗黄黑的牙齿,是他娘的;脚踝上五道血痕里,卡着半截指甲,泛着青灰色。
他想把牙齿拔出来,刚一用力,疼得他差点昏过去。
“守义啊。”
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王守义猛地抬头,只见一双黑布鞋悬浮在半空中,鞋帮上的补丁他再熟悉不过——那是养父老王头生前最爱的那双,鞋底磨得发亮,鞋尖还沾着去年他在坟地烧纸时溅的火星子。
“养父?”他的声音发颤,“您不是……”
“我不是说过吗?”黑布鞋缓缓下降,停在老王头尸体的脚边,“回魂夜不发丧,阴,门开两半。”
王守义的喉咙像塞了团棉花。
他看见老王头的尸体动了动,左手手指微微蜷起,指甲缝里还沾着白天埋他时蹭的土。
“守义啊。”声音更近了,就在他耳边,“你娘的尸身成了煞,你不让她入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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