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生分(2 / 2)
但他依旧没有离开。
房屋的女主人见他如此执着,犹豫了许久,抬头看了看天,只觉一时半会儿不会停,想了想,便道:
“雨下的这么大,他若是倒在我们家门口,到算是我们的罪过了。”
男主人道:“娘子的意思是?”
“把药壶借他吧。”
女主人道:“再将牛棚借给他们避雨。”
男主人思考了半晌,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言罢,他便转身进屋,拿了一把伞,撑开挡住瓢泼大雨,走进雨中,来到乔清宛面前,抬高声音道:
“我娘子心善,将牛棚借给你们避雨,你带着你相公进来吧。”
雨声太大,乔清宛第一遍还没听清,在得知房屋主人愿意让他们进来避雨之后,登时欣喜若狂。
“多谢!”
乔清宛信守承诺,将十文钱交给了房屋的主人,随即返回桥洞,艰难地将发烧昏迷的武思忧背起来。
武思忧随着难民来到此地,吃不饱穿不暖,人很瘦,但乔清宛仍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腰都快被压断了,才把他拖进牛棚里。
牛棚还在漏水,滴滴答答往下渗雨水,落在两个人身上。
牛棚地面上铺着稻草,牛粪很脏很臭,顺着风一阵一阵地往乔清宛和武思忧的脸上扑。
乔清宛快被臭晕了,忍着想吐的欲望,将武思忧放到牛棚的一角,用稻草铺盖在武思忧的身上,防止他受凉,才拿着药,借了主人家的厨房,开始给乔清宛煎药。
中药很难煎,乔清宛足足熬了快要一个下午才熬出来,用碗盛了,给武思忧端去,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下。
此刻临近傍晚,雨也停了,四处炊烟升起,主人家的厨房也生起了柴火。
饭菜的香味一阵一阵地往乔清宛的肚子里钻,他饿的头晕眼花,要不是从小到大深入骨髓的礼仪在潜意识里克制着他的行动,他早就冲进主人家大吃一顿了。
他默默咽了咽口水。
武思忧半梦半醒之间,也被饭菜的香味饿醒了。
他缓缓睁开眼,人还未意识到自己在哪里,嘴巴就自动问道:
“什么味道.......好香啊。”
他的眼睛缓缓睁开,入目是乔清宛的脸,下意识道:
“娘子,你是不是给我做好吃的了?”
“做你的春秋大梦。”乔清宛为了救他,在雨里泥里进进出出,闻言没好气道:
“西北风吃不吃。”
武思忧:“........”
他委委屈屈:“娘子,你好凶。”
乔清宛直起眼睛瞪他,指了指自己脏兮兮的湿裙摆:
“我为了救你,在雨里泥里跪了这么久,求爷爷告奶奶地给你一个安身之地,又费老大劲儿把你搬过来,还亲自给你熬药喂药,你醒来不说谢谢也就罢了,还嫌弃我凶?!”
武思忧闻言,微微一怔,反应过来后,才忙道:
“是我说错话了。”
他像是做错事的小狗,伸出两个手指,小心翼翼地拉住乔清宛的衣摆,轻轻拉了拉:
“对不起,娘子。”
乔清宛没给他好脸色,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两个人又冷又饿,抱着膝盖,坐在牛棚里,左边是牛屎,右边是别人家的饭菜香,头顶是时不时又滴下一点雨的草棚,无助又凄凉。
漫长的沉默。
最后还是武思忧先受不了,转过头,看着乔清宛,小声道:
“娘子,你饿吗?”
“饿。”乔清宛说。
“那我们要不要用银子买一点吃的?”武思忧试探道:
“我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。”
“我身上没有散钱,要是让那一对夫妻知道我们身上有银子,我一个双儿,你一个病人,根本敌不过身强力壮的男主人,到时候别说吃东西,银子不被抢都不错了。”
乔清宛说:“防人之心不可无,你暂且忍忍吧,忍到明天早上你烧退了,我再出去给你买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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