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下山(1 / 2)
三日后,谢昭的伤好了许多,行动自如,就是不宜过多走动。
这是医师给的忠告,但他没听,忍着伤通,送陆听晚下山。
过了青要山窄道,隔着一条宽河,对面就是扶风镇,二人立在木栈道桥头。
春风席着潮水而过,冲鸣的声音掩盖心底的悸动。
“过了这条桥,就是扶风镇了。”
谢昭肩头挎着一把弓,陆听晚背了一个小包袱,里边有寨民送的干粮,还有谢昭给她备的一些盘缠。
臂驽系在手腕上,宽袖遮挡了,她又换成男子装扮,谢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张精致的轮廓上,总觉这张脸好似瞧不够。
陆听晚只把他这种越来越肆意的凝视当做对寨民的感激。
“这些日子,多谢你的照顾。”陆听晚嫣然一笑,涌风从身后滚来,发带打在颧骨处,谢昭犹豫许久,终是伸手,温柔地替她挽过发带。
那是陆听晚难得从谢昭神色里看到的柔情,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对她有了这样的心思。
或许是她为白塔寨苦思夜想维持生计,又屡次三番点拨,他许久未能在这青要山里寻到一丝能与自己共鸣的灵魂,那是难得交织在一块的慰藉。
谢昭很快伸回手,嘴唇几度翕合,却未出一声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陆听晚率先道。
“嗯,”谢昭暗暗隐下失落,“那臂驽你可还记得如何使?”
“记得啊,”陆听晚露出张扬的笑,如这股春风沁人心脾,“下山前不是给你展示过了。”
“也是”谢昭憨笑,“保重。”
陆听晚转过身,踏上木桥,走到一半想着还有话想交代一下,桥头却已没了谢昭身影。
陆听晚定在原地,叹息一声,抚着手腕的臂驽,喃喃自语道:“白塔寨不该是你的归宿,有一日你也可远阔高飞。”
良久,她转回身,往扶风镇方向去。山石上,一抹屹立不屈的身影注视她走过的方向,直到视线彻底被林子掩盖,潮水冲走了他们短暂相处后的不舍,连同带走了谢昭在青要山难得巡回的光芒。
日落前夕,陆听晚赶到扶风镇,寻了处客栈打算歇脚,翌日再出发。
客栈里都是从京都和滨州南下的商人,京都派出的剿匪军队碾过滨州的匪寨,短短一个月,便缴获滨州大大小小十四个匪窝。
军中士气大增,程羡之立于马背,寒舟抛着水壶过来,程羡之饮下大口。
“过了滨州就快到潭州地界了,按照知府奏折上所述,潭州最棘手的便是青要山的白塔寨,寨子上的匪徒有利器,又借着山体优势,易守难攻,沿途这一路剿匪动静声势浩大,他们想必早已有了防备。”
听着寒舟的描述,程羡之也隐隐察觉,此次青要山之行并不像滨州那么简单,他没退却,在他这里,凡是他要达成的目的,再难也得成功。
“青要山虽易守难攻,其实只要一个办法便能破解。”他胸有成竹道。
趁着军队扎寨休息,他跳下马背,寒舟摊开图纸,程羡之指节抚过一处:“青要山只有一条下山道口,若真的攻不上去,死守道口的话,就看能够耗得起谁了。”
这虽也是一种打法,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
“还没到这个地步。”寒舟道。
“没错,就看这些匪徒想怎么打,他退或是攻,我都有胜算。”
谢昭等人每次下山都会有不同的路线,一来是隐匿行踪,二来是掩人耳目。
但是有一条道是运货的必经之路,这就是程羡之所说的道口。
陆听晚要了一盏茶,又点了碗素面,周遭的歇客谈起滨州近况。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