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和离(1 / 2)
她的声音颤得不像是装的,陆听晚听清了程羡之适才那句话,即便韩近章是程羡之手下,常往程府商议公务也理所当然,可他也无随意出入程羡之后宅的权利。
而这人还自称是“程羡之”。
陆听晚脑袋再空,也无法挥去这句话。
就在程羡之开口前,她已经想了无数种能让对方接受的说辞。
程羡之也含了许多疑问,譬如她是如何躲过府里的人,日日出去又不引起注意的,譬如她为何好端端的程家二夫人不当,偏要出去开个铺子。
又譬如,她开这铺子,陆明谦和太后那是否知情。
那人身姿遮了半柱光影,陆听晚从未在盛暑的夏夜里,成觉一股凉透脊背的寒意,直渗心脉。
“江掌柜?”程羡之语气冰凉,不带丝毫感情,“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?”
陆听晚含糊着,诧异中又含着不可信,“你,你是程羡之?”
程羡之清楚看见,她将那叠银票藏入盖头之下,而后才撑着案几缓缓起身。
陆听晚腿都是软的,她不怕韩近章,可她忌惮程羡之这个身份。
她也有许多疑虑。
“谁给你的胆子,直言我的名讳?”他声音森凉,无形的气势压过人,杵在一旁许久不能回神的风信都楞了好半晌。
程羡之倪了一眼她,风信如雷电般击中额心,霎时回神,无需他多言便甚有眼色溜了出去。
“主君,二夫人,奴婢告退。”
屋内就剩二人,陆听晚寻思片刻,那该喊什么?
夫……夫君?
她喊不出来。
屋内寂静得能听见她骤动的心跳,就连细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得真切。
程羡之颇有耐心,也不急,自己寻了椅子坐下,明眸扫过屋内千奇百怪的器具,都是陆听晚为掩藏外出做的掩护。
端坐敛眸的人露出一股打量之意,身姿端正,似一颗青松,此人与她之前遇着那个自称韩近章的人,长相和气质无差,就是不知为何,多了几分敬畏。
那种疏离与冷漠似从骨子里散出的。
他伪装成韩近章时,并未漏出真实的自己,最多只有七分。
“我程家养不起你了,要出去开铺子挣钱吗?”凌厉的目光扫过她周身。陆听晚的寝屋不算大,可布置精细,都是她按照自己喜好和品位装点的,值钱的东西没几样,但胜在简致典雅。
“不,不是……”陆听晚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,手却不忘将那些银票往后推了推。
程羡之尽收眼底,轻嗤一声,这还是那个口无遮拦又咄咄逼人的江雁离吗?
“知春里营收不错,开业三月,看来江掌柜赚了些小钱?”
陆听晚低着头不敢抬,视线却忍不住往上瞟,“没,没多少……”
她心里嘀咕着,这人不会是来要银子的吧,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,夙兴夜寐赚的血汗钱、卖命钱。若是充公了,那自己岂不成了替他人做嫁衣的冤大头了。
程羡之久不出声,陆听晚心里没底,鼓足勇气,率先辩护:“大人该不会是想要我交出这些银子?这都是我自己的钱……”
话里含意是个人也都能听出来。
程羡之缓缓道:“进了程府的东西自然就都是我程羡之的,包括人,也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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