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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第1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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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了?坐。”

裴景昀放下茶杯,朝几乎同时进来的两人颔首微笑。

早晨的餐桌一如既往安静。

岑清依旧细嚼慢咽,但今天裴矩也反常地放缓了用餐速度。他状似不经意抬眼,视线几次掠过岑清那边。

沈庚送来待签的文件。

裴景昀快速翻阅,偶尔在纸上签署,整理文件时,沈庚迟疑地看了眼裴矩。

“还有事?”裴景昀目光在两人间微妙地辗转。

沈庚会意,“锦市分公司的考察方案确定了,明天开始到下周四,还是让张副总负责吗?”

“可以。”裴景昀放下钢笔,“这次带上裴矩。”

“……”

瓷盘碰到什么发出清脆的声响,裴矩攥紧筷子,第一反应是看向岑清。

岑清垂着眼睫,仿佛对这句话充耳不闻。

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
“爸,您是说要我……出差?”

裴矩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,这本该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,此刻却莫名地只想推辞。

“也该让你接触公司业务了,同时你也可以兼顾你的事业,你们现在还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吧,应该在哪里都可以?”

裴景昀缓缓抬茶杯。

“所以关于出差,有什么问题吗?”

“……”

沈庚目光在这对父子间游移,压低声音打破僵局,“少爷才接触这类事务,明天就要出发,是不是……”

裴景昀手指抚过瓷盏边缘,氤氲热气模糊了镜片。

“他悟性向来不错,这次虽然仓促,但只需要从旁协助,正是积累经验的好机会。”

他抬眸,雾白后的目光带着探究,“看你似乎不太愿意,最近有别的事?”

青年指尖扣着筷子,视线不受控制飘向餐桌另一端。

岑清正舀起汤羹,神情淡漠,仿佛这些事和他没任何关系??与昨天听说陆予生要离开时,关切询问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
“……没有。”裴矩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,“我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裴景昀站起身,“沈庚。”

“是,张副总今天在公司,等少爷准备妥当我就带他过去。”

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,裴矩仍盯着岑清面前晃动的银制勺子,只觉得那反光无比刺眼,直到对方起身,他才像终于反应过来。

“等等??”

岑清回转身,“怎么了?”

“……”话都堵在喉咙,裴矩余光掠过还在附近的沈庚。

“公司的事你能处理好。”岑清淡淡道。

“我不是要说这个。”裴矩有些颓然地垂下眼。

容叔适时出现,递来正在响铃的手机,“清少爷,魏少的电话。”

“考虑好了吗?音乐会去不去?上次没听成的,你要是不想去,我知道新开了家清吧……”

魏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在安静的餐厅里异常清晰。

岑清没多考虑,“就音乐会吧。”

“好,那下午两点我来接你??”

挂断电话,岑清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。

裴矩的筷子不知什么时候放下,一直没再动过,而后不久,他也起身离开。

佣人开始收拾餐桌,沈庚到茶室等待,容叔将咖啡放在他面前,低声询问,“先生终于肯让少爷接触公司业务了?”

老人眼角的皱纹格外舒展,显然真心替裴矩欣慰,“先前为这事儿,董事会还有人上门来劝的,这回不知道是谁说动了先生。”

“事发突然,我也不清楚裴总的考量。”沈庚说得是实话。

容叔思忖着叹了口气,想起最近裴景昀频繁服用的中药,猜测或许是因为年岁渐长力不从心,自己就琢磨透了。

茶室的门这时被推开,沈庚和容叔同时抬眼,就看见裴矩迈着利落的步子踏入室内。

青年肩线平直,衬衫下隐约可见挺拔的轮廓,就连常年跟随裴景昀的沈庚,眼中都不禁闪过一丝诧异。

“沈秘书。”裴矩低头看了眼表,“下午我还有安排,预计需要多久?”

“……大约三个小时。”

“两个半小时够了,走吧。”

沈庚迅速收拾文件,暗自惊讶于裴矩身上突然展现出的、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干练气场。

二楼露台,岑清倚着栏杆,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廊檐下。

上辈子据他所知,裴景昀从没让裴矩涉足过公司业务??那些被刻意压低的争吵日益频繁,总在深夜从书房传出,裴矩恳切的质问,裴景昀冰冷的拒绝,一次又一次反复拉锯。

岑清至今记得裴矩说“我能做得比你更好”时,玻璃杯砸在地毯上的闷响。

他应该是非常想要这个机会的。

转身回到画架前,岑清默然地注视那张画布。

月光勾勒出画中青年英挺的侧颜,冷峻的轮廓被温柔光晕柔化,仿佛藏着数不尽的心事。

**

距离音乐会开场还有半小时,岑清靠在VIP候场室的沙发内,支着额头,随意翻阅节目单。

魏钊在他身旁坐下,“最近到哪儿都能遇见裴矩,真是见鬼!不过这回他可进不来了,这场演出的票,我费好大功夫才弄到的。”

“他应该也抽不开身了。”纸页滑过岑清指间,“义父安排他去锦市分公司,跟着张副总。说不定……是要提拔他呢。”

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。

“张副总?锦市?”

魏钊明显对此并不知情,也一时想不出所以然。

但岑清太了解他了,以他对裴矩的敌意,必定会刨根问底。

果然,魏钊当即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。

不到五分钟,就查清了:“哈!我就知道不是重要差事。”

他将手机屏幕转向岑清,“看看,子公司的基础运营检查,连采购单都要亲自核对。这种跑腿的活儿,随便派个实习生都能做。”

“什么提拔,流放还差不多??”

接下来的十分钟,魏钊极尽嘲讽贬低之能事。

岑清垂眸听着,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,眉间笼着若有似无的阴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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