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醉卧尼庵(1 / 2)
昭儿以为主子还在生昨日酒局的气,只得生生受下,但想到自己替主子受了那么大的屈辱,主子还怨怪他,眼圈立马就红了。
“小的……小的还能去哪儿?主子被抬走之后,那个陶熊不让小的走,逼着小的伺候那几位爷玩儿了个通宵……”昭儿抱冤怀屈地道。他为了保住主子的清白,不顾死活地挺身而出,一晚上受尽了惊吓,可如今却被主子质问,好像是他扔下主子自己去耍了似的。昭儿心里一万个难受。
沈溪这才注意到昭儿暗淡无光的面色、没精打采的眼神和奇奇怪怪的体味。他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昭儿,本想说句安慰的话将此事揭过,可只要一想到昨夜自己那番经历,他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起来吧!”他掩了掩鼻子,对昭儿道,“别告诉我你这是刚从得意楼出来,还没回府。”
昭儿抹了把要掉未掉的泪珠,垂头搭脑地站了起来,嘴里嘟嘟囔囔地道:“小的可不是刚从得意楼出来么!我放心不下主子,一溜烟跑回了府,一头撞见瑞儿才知道您一夜未归。小的怕主子出事,赶忙又来衙门寻您。好在阿弥陀佛,您全须全尾地在这儿呢,要不小的只怕死上十次也不够赔的!”
沈溪听着昭儿的这番话,知道这个奴才平日里没白疼,好歹还有几分良心,心里的怨气终于消下了几分。他正不知该不该告诉昭儿他这边发生的一切,就听昭儿好奇地问道:“主子昨夜怎么没回府?可是害怕被老爷训斥?”
要说起来,沈溪也是今早才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他被陶熊家的几个小厮架出雅间之后,头昏脑沉地以为上的是自家的轿子。但其实由于小厮们不认识沈家的轿夫,又不敢贸然将醉得人事不知的他交与旁人,便把沈溪塞进了陶熊的轿子里,让陶家的轿夫送他回府。
当时沈溪满脑子都是白日里大慈恩寺中的情景:一会儿是方怀山和王敏德给他讲妙慧的来历,一会儿是妙慧那张没有一丝波澜、却让他总忍不住想偷瞄的脸,还有他搜肠刮肚地为自己的误判辩解的难堪……因而嘴里翻来覆去地喃喃着“大慈恩寺”、“妙慧”之类的字眼。
陶家轿夫对去沈府的路不熟,但却听到了“大慈恩寺”。他们只当这位小沈大人是要去那里,便阴差阳错地将轿子抬到了寺门外。
可巧寺里的女尼因着连日筹备甄选佛女的事宜,因此晚课的时间就拉长了些,当时正在偏殿内打坐,寺门处就只留了一位刚入寺不久的小尼姑明净值守。
明净见如此宽大豪奢的一顶轿子,猜到轿中之人一定来头不小。她掀起轿帘,发现正是白天端坐大殿正中的那位大人,好像姓沈。只是这位大人一身酒气靠在轿中,人已陷入混沌,显然是喝多了。可喝多了为何要入寺?她弄不明白。明净一连问了几遍,也没问出个所以然,但她又担心万一真是有什么事,可别被自己给耽误了。
明净只远远见过沈溪一面,现下这位丰神霁月的小沈大人就在自己面前,她一颗心瞬间变作一只小鹿,“砰砰”乱撞。男色降智,她行事全然忘记了章法,顾不上通传住持和监院,引着轿夫抬着沈溪,就进了寺里最好的寮房。
进到房内,轿夫们没敢四处乱看,他们把沈溪放到床上,又给他脱了靴子便走了。明净为沈溪盖好了被衾,之后也退了出去。
回得意楼的路上,几个轿夫边走边议论:“这大晚上的,小沈大人有家不回,偏要到尼姑庵睡觉,你们说是为啥呢?”
“为啥?你说为啥?还能为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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