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艰辛(1 / 2)
再次出发,沈明月一路没有停歇,远山将太阳全部吞没时,她竟然见到了营州城。
之前走了七八日的路程,原来快马只要一天一夜。
她没敢立刻入城,而是将城门附近的情况仔细观察了一番,一切似乎还是离去时的样子,没有变化。
城门处没有设立盘查,人来人往出入自由,看来安庆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。
静静等待了一会儿,天色逐渐变灰,此时的天空还残留着些许天光,这样将暗未暗的环境,视线最是不佳,正好可以将她的踪迹掩盖一二。
沈明月找准时机,牵马快步通过城门,沿着城墙,只走偏僻小路,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找到了熟悉的院落。
受边境战争的影响,营州物价上升,灯油这样的生活用品也水涨船高,普通人家能省则省,皆早早安歇入寝,所以此时虽未到人定时刻,周遭却人迹稀少,也没什么光亮。
徐铭安排的这匹马儿很通人性,虽然劳累,却听话没闹脾气。
沈明月将马栓在门口的树干上,拍拍马头,踩着马背上了矮墙,只见院内一片漆黑,她不确定莺儿是否还在,于是从墙上扣了一块土,朝屋子窗户丢去。
“谁?”
屋内传出熟悉的声音,这带着警惕的声音虽小,但黑暗中却听得真切。
她跳下矮墙,顺着墙根房檐来到屋子门口,小声说道:“莺儿!”
房门被打开,莺儿手中紧握的木棍还未来得及方向,泪水已从她眼眶中落下。
“姑娘……”
她跪下去,拉着沈明月的衣摆,声音已带上哭腔,“姑娘,你可回来了,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,我都快担心死了。”
她的谨慎让沈明月感到欣慰,立即蹲下身去,示意她噤声,小声道:“别哭,收拾东西。”
莺儿惊讶地抬头,含着泪水的眼睛中满是疑惑,“姑娘又要走?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是咱们一起走!”沈明月说着进到屋内,摸黑翻找衣物。
莺儿拿出火折子想要点油灯,却被她一把按住,“不要掌灯,去给我找些吃的。”
“是。”
莺儿边用袖子擦着眼泪边去厨房,不多时,端来一大碗粥,沈明月接过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这粥已凝结成块,其内尚有余温,入口后舌头还未品尝出味道,便已顺着喉咙进入肚内。
看着姑娘风尘仆仆、饥饿疲惫的样子,莺儿又心酸起来,不知姑娘这是遭了什么罪,受了什么苦,一碗清粥竟吃得如此香甜。
虽说夫人与主君不合,但姑娘自小娇养,在吃穿用度上,柳家也从未曾让姑娘受过半点委屈。
她心疼地说道:“姑娘慢点,我再去给姑娘做碗面。”
说话间,沈明月已咽下最后一口粥,擦了擦嘴说道:“来不及了,快去捡重要的东西收拾,你家姑娘摊上事了,要逃难去。”
莺儿听了,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心中明白了为什么姑娘在夜间穿成黑色悄悄归来。
她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,紧张地搓着双手,上次跟着姑娘逃出客栈,已经令她胆颤心惊,只怕这次要更加惊险。
当时姑娘给她留下一封信后不辞而别,信上只说等她回来,却未说什么时间回来,
她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,不知要如何将日子过下去,
她自幼被卖入柳府,跟着自家姑娘没受过什么罪,自己也是个没主见的,习惯了听从主家的安排,这次姑娘离去,让她恐慌了好久。
依照姑娘信上的交代,她按部就班地出摊,可终究是水平有限,渐渐地将老主顾丢失,后来甚至整日整日都不开张。
她曾想过去找些别的活计,可之前被骗的经历让她不敢再相信别人,也就做罢了。
没了收入,只能靠着之前的积蓄度日,省吃俭用,日子过得很是艰难,这半年来吃的苦比她前十几年吃得都要多,她无时无刻不盼着姑娘能回来。
现在姑娘回来了,可她们又要开始逃难了。
沈明月见她愣在原地,加重了语气:“还不快去!”
“是……是!”
莺儿咽了咽口水,不知所措地向左走了两步,而后又向后走了两步,最后才想起打开柜子收拾衣服。
沈明月换好衣服后,将莺儿大包好的细软分成两份,二人贴身携带,考虑到可能要露宿,又打包了一床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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