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第二十七章(1 / 2)
头顶的圆月不知不觉被一块黑云遮住,脚下的光越来越浅淡,像是沾了许多水的墨迹,晕染开,几乎要与青石板路融为一体了。
夜风徐徐,带着沿岸运河湿润的水汽和不知名的花香。
两旁的粉墙黛瓦在灯影里显得格外温柔。
季琢玉闷头疾走,踩过一块又一块即将消失的光斑,她心里害怕,只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放松紧绷的神经。
突然,“汪!汪汪汪!”一声狂躁的狗吠毫无预兆地从旁边一条更黑的岔巷里炸开。
一道脏兮兮的、半人高的黑影快速蹿了出来,带着浓重的腥臊气和凶狠的咆哮,直扑向毫无防备的季琢玉。
“啊??”
惊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,她脑子里一片空白,身体的本能快过一切思考。
她猛地转身,几乎是扑撞着向后倒去,双手在极度恐惧中下意识地、死死地抱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。
温热的带着熟悉松针冷香的胸膛,坚实的如同城墙般的触感。
季琢玉整张脸都埋了进去,柔软与坚硬的感觉同时袭来,她的双臂紧紧箍着崔恪劲瘦的腰身,身体瑟瑟发抖。
她什么都不怕,最怕的就是狗。
花大叔带着她住在江南的时候,一个不小心,她被当地富商家的恶犬咬伤过。
受惊过度,烧了三天三夜,差点就死了。
连城中的最有名的大夫都说没救了,后来不知道花大叔去哪儿弄来的灵丹妙药,她吃下药便好起来了。
身体痊愈,精神却没有恢复从前,直到现在,她都害怕狗。
野狗只是虚张声势,狂吠着从他们脚边一掠而过,伴随着几声渐远的狗吠窜进了另一头的黑暗里。
危险消失。
季琢玉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,狂跳的心慢慢回落。
意识回笼的瞬间,她才惊觉自己的双手放在哪儿了,她怎么会抱着崔大人的腰?
脸颊下是质感挺括的官袍布料,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针气味。
手心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紧绷有力的肌肉轮廓,腰腹的线条紧实而流畅,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坚硬和热度,充满了男人特有的侵略性和安全感。
她回想起邻居曼娘说过的话:“你年纪小,等再过几年成了亲就晓得有男人的好了,这其中的好,不是表面的,是只你自个知道的好。”
她不懂这话的意思,追问曼娘好几日,曼娘才悄咪咪跟她解释,还随手递给她一册画本。
与其说是画本,不如说是禁书。
“轰”地一下,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下直冲头顶。
季琢玉的脸颊和耳朵,甚至脖颈,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。
她触电般猛地松开手,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崔恪,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踉跄着后退两步,指着崔恪,又羞又恼,语无伦次。
“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!”仿佛刚才主动扑上去紧紧抱住人家的不是她。
崔恪被她推得微微后退半步,稳住身形。
他低头,看着自己腰侧官袍上被季琢玉慌乱中抓出的几道细微褶皱,又抬眸看向眼前这个面红耳赤、眼神躲闪的女子。
季琢玉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,这声音越是清楚,她脸越是绯红,越是滚烫。
“是你自己抱上来的。”崔恪一本正经。
季琢玉瞪圆眼睛,几乎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,她结巴起来:“那,那你怎么不推开我,你明明知道我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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