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第十五章(2 / 2)
他心悸一动,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心,五指蜷缩用力,并不窒息,而是温暖的包裹感。
季琢玉得逞似的挑了挑眉,见崔恪一脸错愕,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的。
他出身显赫,身居高位,何曾做过这等粗鄙之事?
摊主看看季琢玉,又看看崔恪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料和通身的气派,再看看那堆油腻的碗碟,犹豫了一下,似乎觉得这买卖也不算太亏。
“这……洗倒是行。但得洗干净,不能打碎!打碎一个赔十文!”
“好!”季琢玉一口答应,然后挑眉看向崔恪,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,“崔大人,您方才不是说职责所在吗,帮助长安城中的百姓,应该也是您的指责吧,您不会眼睁睁得看着我一介弱女子饿肚子没饭吃吧。”
她特意强调了“大人”二字,故作可怜地眨巴眨巴眼睛。
崔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下颌线绷得死紧。
他看着季琢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促狭和报复,又看看摊主虎视眈眈的眼神和那堆散发着食物残渣气味的碗碟,胸口那团滞涩感翻涌而来。
他几乎想拂袖而去。
但目光扫过季琢玉因为气愤和饥饿而微微发白的脸,还有她眼中那点强撑的倔强。
罢了。
崔恪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无奈的妥协。
他一个字也没说,默默地卷起了墨绿色圆领袍服那昂贵丝缎的袖口,露出线条紧实的有力小臂。
大步走到水盆和碗碟堆旁,拿起一个油腻的粗陶碗,动作生疏却异常坚定地开始清洗。
季琢玉看着他真的弯下腰,那双执掌刑狱、批阅奏章的手,此刻浸泡在浑浊油腻的洗碗水里,笨拙却认真地对付着碗壁上的顽固油渍,心头那股恶气突然就泄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。
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?
不,一点都不过分,他纵容那群西突厥人活着,阻止她给红绫报仇,让他洗个碗都是便宜他的了。
季琢玉脸色恢复平静,默默走过去,拿起一个碗,开始清洗。
两人并排站在油腻的摊子后面,一个墨绿色锦袍,一个粉裙银钗,沉默地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碟。
阳光照在崔恪紧绷的侧脸上,他紧抿唇线,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。
季琢玉则故意把水溅得高些,偶尔“不小心”把脏水甩到崔恪干净的袍角上。
崔恪只是眉头皱得更紧,手上的动作却不停,甚至在她差点打滑时,不动声色地用手臂挡了她一下。
不知洗了多久,碗碟终于见了底。
摊主检查一番,还算满意,挥挥手:“行了行了,肉包拿去吧,以后可别忘带钱了!”
季琢玉抓起那个已经有点凉了的肉包,看也没看崔恪一眼,转身就走,脚步飞快。
崔恪放下卷起的袖子,昂贵的丝缎袖口已经沾上了难以去除的油污和水渍。
他看着季琢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、带着油光的手,生平第一次,感到了某种难以形容的狼狈。
他掏出一块素净的帕子,擦拭双手,眉头紧锁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季琢玉咬着凉掉的肉包,走在回去的路上,心里五味杂陈,既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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