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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江城南树木杂乱，大大小小的山丘阻隔，面前白雾缭绕，燕辞归伸手拨了拨，紧盯着剑下。

可能是御剑的能力涨了不少，也可能是习惯了带着她飞，没有上次的左摇右晃，很稳。任卷舒以小黑猫的形态趴在他肩膀，黑夜里，人的视力不比猫，她尾巴轻轻甩着，“右前方的小河旁，站了个穿蓝袍的，应该是你们门派中人。”

燕辞归还没瞅见，同其尘已经冲着她说的方向窜了下去。

“不是，你慢点。”燕辞归看着直直冲下去的一道蓝影，也紧跟下去。

“大师兄。”弟子握剑行礼，低头时扫了眼一旁的红衣女子。

“就发现这一具？”同其尘将剑收起，任卷舒拿出腰间小香袋。

弟子回头，看向地上平躺的怪尸，可见之处都是黑青色鳞片，两颗白色尖牙抵在乌黑的下唇上，“目前就发现这一具，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搜查。”他回过头，猛一激灵，这悄无声息的，又冒出一位白衣女子。

同其尘蹲下身，挑开怪尸身上被剑划破的衣服，弟子见状说：“这剑痕是刚在阻拦时留下的，他行动异常奇怪，像行尸走肉一般，卯着劲往前走，不攻击也不反抗，本以为他要去那河里，没曾想快要走到的时候，扑通一下，倒在了这。”

燕辞归收起手中剑，与任卷舒一同蹲下，这怪尸身上，伤痕深深浅浅，都渗出墨绿色粘液。雪芽抬手在鼻子前遮了遮，在她这里，死物的气味会被放大好几倍。

同其尘在他身上摸索一遍，除了腰间藏着的几枚文钱，没有其他发现。

“今天这个物种，看样子应该是蛇。”燕辞归说。

任卷舒使劲嗅了下，顺着气味往裤脚去，在卷起的裤腿里，藏了朵黄色的小花，不只是它的气味，也有那夹竹桃的味道。她将花递到同其尘面前，“这是什么花？”

“钩吻，又叫断肠草。”同其尘说着，燕辞归已经把这冠状黄花拿到手里。

“此花也有毒。”燕辞归指尖捏转这朵小黄花，“不过这个玩意很难下毒，因为太苦了。”

任卷舒问：“之前那些怪尸身上有没有夹竹桃的香味，或者是别的异香？”

“没有。”同其尘打量着手里的文钱，“人死之后，气味留存的时间会更短。”

“嗯，城东城南离得并不近，若这怪尸从城东而来必定引人耳目。”任卷舒顿了下，“看来这城南也不太平。”

“城东城北可有人守着？”见方才的弟子点头，同其尘又说，“回去长留山领些弟子，一批在城南扫寻，一批去城西守着。”

“好。”

燕辞归起身，四处看了看，“方才可有别的异象？”

弟子摇头。

“这具怪尸就自己晃晃悠悠走过来的？”燕辞归转到雪芽面前，“你不是会驭尸之术，能否看出，他是被什么东西指使来的？”

这人还好意思提？雪芽不喜他，稍稍侧身朝向任卷舒，才开口说:“不能，驭尸之术定要有人在身旁用法器操控者，你们这位弟子不是说，只见怪尸一人，并未有其他异象。”

这就怪了。

沉默了片刻，同其尘才开口，“驭尸之术也可用符，事成符毁，不留痕迹。”

“不可能，哪有这样的符修之术。”燕辞归一口否认。论剑修他与同其尘争不出高低，但是这符修，他可是更为厉害，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，“师父教的，我一字未落，甚至还多学了不少。”

同其尘抿了下嘴，开口道：“自然是有，只是……你还不知。”

任卷舒倏的一下窜到同其尘面前，“还说你没看禁术，说，到底用何法术吞的我那妖丹。”

同其尘吓了一跳，离得太近，甚至闻到了任卷舒身上的香气，他往后退了一步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：“之前，在民间无意听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