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第2章(2 / 2)
茶水又给了菘蓝新的灵感,她夸赞道:“小姐读的书真多,不止史书诗文,连什么肉配什么茶都说得清门道。也亏得小姐读得多,否则刚才……”
说到后半句时,她声音压得几不可闻。
孟令窈:“我胡诌的。”
“小姐一定是京城最博学多才的……嗯?”
菘蓝愣住。
孟令窈脸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意,瞳仁明亮,眼尾上扬,弯出一枚上弦月,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童。
“这里没几个真爱读书的。”
即便爱读,也读不到一本讲家常菜如何烹饪、制作的食谱。
既不风雅,也不高尚。
连她也是偶然间翻到,意外发现能短暂满足食欲,颇有望梅止渴之效,才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。
“这……万一被人发现了?”菘蓝隐有担忧。
“怕什么?”孟令窈一脸轻松,“我可能会记错,但长公主府上的茶水不会出错。”
错了,也是对。
宴散时已是申时三刻。
小姐们依次上了自家的马车,孟令窈方坐定,菘蓝一拍额头,“手炉!”
暖阁的热气烘烤了大半个下午,暖和得叫她都忘了还有一只手炉在加炭。
去取的时间稍长了一些,孟令窈正喊了苍靛去看看。
“小姐!”菘蓝小碎步跑着过来,有些气喘,脸颊泛着异样的红。
孟令窈看了她一眼,放下车窗帘幕。
直到马车驶出朱雀巷,菘蓝才从袖中摸出个木盒,“方才有人塞给我的,说是...说是上次送的诗集不好,唐突了小姐,特奉上赔礼。”
给小姐送诗集的人不少,可若论唐突,就只有一个陆状元。
眼下还是陆状元,兴许过不了多久,就该叫陆姑爷了。
菘蓝的眼睛亮得发光。
孟令窈沉默不语,视线落在黑檀木盒上,金漆缠枝纹织就一张密密麻麻的网,在暮色中泛着幽光。
她闭了闭眼,梦里陆鹤鸣说的那句话此刻在脑海中轰鸣,震得心神摇摇欲坠。
“娘子要记得,在状元府,连只雀儿都得按我的规矩活。”
她指尖莫名发颤,铜扣“嗒”地一声弹开,惊得菘蓝“呀”地叫出来。
一只银簪静静躺在绒布上,纤细的银丝向上攀爬,缠成一朵梅花,正中央一颗宝石红得好似血珠。
正是梦中那支凶器。
-
马车行至孟府门前,甫一停稳,孟令窈等不及苍靛扶,自顾自跳下了车。
拎着裙摆快步穿过花厅,后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。听见那琴声,孟令窈神色稍缓,脚步也慢了下来。
踩过青石板上新落的雪粒,她看见父亲正坐在亭中,信手拨弄琴弦,一曲罢,他抚了抚胡须,神情满意。
目睹过无数次的场景极大地宽慰了孟令窈的心神,让她有一种仍旧置身现实、脚踏实地的安稳感。
听到动静,抬头便见女儿痴痴盯着自己,孟砚笑道:“看来为父今日这琴谈得不错。”
“分明是呕哑嘲哳难为听。”月洞门后传来一道轻嗤。
钟夫人走出来,“一天了,反反复复就是那一段,听得我耳朵都快生了茧。”
“我是在复原失散的古曲,总要历经多番尝试。”孟砚振振有词。
“古曲若是都这样,失散了也是造福一方百姓。”
孟砚:“……”
孟少卿偏过头,口中念叨着什么“恶语伤人”“只通武艺不通曲意”。
钟夫人已不再搭理他,转头对女儿道:“要是早知道他今日要练新曲,我不如厚着脸皮跟你一道去长公主府。平白害我耳朵遭了罪。”
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看向菘蓝苍靛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