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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此夜曲中闻折柳17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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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就虚弱,如今更是一口血呕了出来,凄凄然自语道:“他居然叛国,他怎么会叛国呢?”

他原以为只是寻常杀人、受贿、欺君等罪名,虽也是十恶不赦,但到底不算最不可原谅。

但怎么会是叛国!怎么能是叛国!

这是所有文人武将最不能接受的点,涉及到底线,绝对不可原谅。

皇帝见他愤怒不似作假,面色稍霁,“将你对沈明渊所知的尽数说出来。”

游仲伦叩首:“罪臣与郑鸿霖入京赶考,途中遭了贼,干粮银钱被盗,整整两日未进滴水,晕倒在雁归商铺外,是沈明渊救了我二人。我等感其救命之恩,便多留了几日,替他做活抵钱。”

游仲伦神色沉痛:“是罪臣瞎了眼,竟错将此等人面兽心、狼心狗肺之徒认作当世大能,对他持弟子之礼,罪臣万死!”

皇帝在这连番对沈明渊的辱骂下心情都好了许多,“这也不能全然怪你,那沈明渊道貌岸然,受骗的何止你一人。”

这些话皇帝对其他人不好说。

不知情的人他不能透露,知情的全是亲历者,好像他不管怎么骂沈明渊,都像极了弱者落败后的打肿脸充胖子,他丢不起这个人。

但游仲伦介乎这之间,他知道沈明渊逃亡,却又不知原因,于是皇帝就可以随意对沈明渊施加罪名。

他与游仲伦一人一句批判了沈明渊小半个时辰,宫人回禀道尚书令柳公立求见。

皇帝心情正舒畅,也不以为意:“宣。”

“参见陛下。”柳公立入内见礼,目光瞥见一旁跪着的遍体鳞伤的游仲伦,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。

“柳公你瞧,”皇帝一指游仲伦,开怀道:“沈明渊丧尽天良,人尽皆知,连他的弟子都背弃了他,如此小人,怎还未遭天打雷劈?”

游仲伦俯首:“他不是罪臣的老师,罪臣不认。”

“好好,将你二人师徒相称呼,确实委屈你了。”皇帝大笑。

柳公立轻叹一声,屈膝跪地:“陛下,沈明渊虽罪该万死,但他离开之前说的话却有道理,郭家纵容子侄纵马伤人,臣请陛下严惩。”

皇帝笑容冷淡了下来,“柳公要为沈明渊开脱吗?”

柳公立摇了摇头,恳切道:“并非开脱,君子不以言举人,不以人废言,沈明渊固然有罪,也不应因此否定其言论的合理性,请陛下听之信之。”

“好了。”皇帝不悦地打断他:“孩童之间的玩闹而已,柳公年纪大了,光顾着朝堂党争,连个孩子都容不下吗?”

这话可说的太严重了,近乎斥责,柳公立连忙叩首请罪,“臣万死。臣对天发誓,臣绝无结党营私、党同伐异之举,若有,臣甘愿领死。”

皇帝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,但是又不可能放下面子道歉。

他板着脸,干巴巴道:“郭家教子的事,朕会同皇后谈,此事就这么定了,勿要再议。”

柳公立膝行两步上前,急道:“陛下,纵马伤人的事也就罢了,但眼下郭家权势已然过盛,切不可再行封赏。臣请陛下收回任命郭樟为婺州经略使的旨意,以经略使之权,与藩王何异啊!”

柳公立实在不知是谁给陛下出的馊主意,非说大胤天覆地载、沃壤千里,盛京鞭长不及,若地方有异动难以管理。故设经略使一职,授临机专断之权,集军、政、财三权于一身。

大胤第一位经略使,便是郭家国丈爷郭樟。

圣上任命当天,柳公立恰好告病在家。

他年纪大了,时常有不适,大多时候他都强忍着,只是那天格外严重,吐了一整晚,清晨实在难以起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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