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寒年5(2 / 2)
冯斯疾垂眸看一眼,雪青色的长袍,内里夹棉,穿着很暖和,仿佛将他发配来的这一路上所受的冰寒都驱散。
她补上一句:“很俊,特别好看。”
冯斯疾顿了顿,他从未听过这般露骨的夸赞,礼尚往来地回一句:“是你衣裳做得好。”
听夜阑说,是她亲自做的。本是做给未来的夫君,压箱底的收藏,见他没一件好衣裳,便先拿出来。
衣裳针脚细密,绣着一株淡青色的梅花,他觉着好看,栩栩如生的,仿似真能嗅到梅花香味儿。
面上却没显出什么,淡声道:“听说是你亲手做的,谢谢。”
“谢什么,”李绮扒拉一口饭,说:“你不会不知道这衣裳原本是做给谁的吧?你穿了我未来夫君的衣裳,说不准以后真会是我夫君。”
冯斯疾刚夹起来的菜掉了下去。
他匆忙地重新夹,没夹到,有些慌乱,李绮直接一筷子按下去,夹起来放他碗里,笑道:“瞧把你紧张的。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像是要证明似的,他拿起公筷,夹了一块鱼放在她碗里,转移话题:“天色已晚,他们先休息了。我想着你快醒了,必然会饿,便为你做了些饭菜。”
“不错嘛,若真成了我夫君,那也是贤夫良父,我赚。”
冯斯疾被噎住,背过身去咳嗽好半晌,李绮忙给他倒水,他接下一口喝下才缓过劲儿来。
看着他咳红的脸,李绮笑道:“冯大人,你好像很容易紧张。你上朝时面对帝王也是这般吗?那还怎么请奏陛下啊?还是说,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?”
冯斯疾捏着长筷的指骨发白,对着眼前救下他性命的人,一句反驳的重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好了不逗你了,我知道冯大人能在京都有那样一番政绩,想必是人中龙凤。”李绮没再逗他,把他夹过来的那块鱼肉放在嘴里。
鱼肉做得外酥里嫩,配着香荷的香味,一股咸淡刚好的嫩滑鱼肉入口即化,唇齿留香。
李绮怔了一下,激动道:“冯大人,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啊。你不是官吗,当官的不都应该跟魏鸣一样,十指不沾阳春水,什么也不会吗?”
冯斯疾又给她夹一片青菜,道:“我小时家贫,全靠母亲一双巧手做女子的头饰为生,父亲要科考,家中一切事物皆是我操持。”
“这样啊,看来冯大人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人,不是我想的那种公子哥。”李绮几口扒拉完,放下碗筷,对面的冯斯疾还在吃。
他慢条斯理,动作堪称优雅,吃相完美得无可挑剔,就连咀嚼也是慢慢的。
李绮不由噎了一下,没见到他之前,她真不觉得自己是个粗直的人。
她直言道:“不是我说,冯大人,你这么用饭,不觉得永远都吃不饱吗?”
冯斯疾夹疑惑抬头:“为何?”
“因为你吃得这样慢,吃完后面的,前面的已经落完了。那么你就又会觉得饿,饿了呢又吃这么慢,然后又落完了,可不就是一直吃不饱?这个叫??白吃。”
冯斯疾:“……”
“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,我说德也没错啊。”
李绮起身,边说边走向墙角的四格长柜:“以前云洲被破之后,我带着弟弟来黔州,一路上都跟野犬抢食。我们要是像你这么吃,早就饿死不知道几回了。”
冯斯疾皱眉,沉重地看着她在墙角翻箱倒柜,她竟然是云洲人吗?
她捣鼓出一坛酒来,嘿笑了声,宝贝地拍了拍坛子:“我珍藏许久的好酒,冯大人,你喝酒吗?”
“不喝。”冯斯疾放下长筷,认真看着她:“不过我可以看你喝。”
“也行,像你这样的斯文人多半是品尝不来酒的妙处。你吃完了吗?”
冯斯疾看了眼面前的饭菜,淡淡嗯一声。
“那我们去房顶喝?”
“房顶?”
“是啊!现在又下小雪了,喝酒赏雪,多惬意啊。”李绮抱着酒坛出去,站在院子里腾空一跃,飞到了屋檐顶上。
她在房檐顶上大声提醒:“小厨房旁边有梯子,冯大人从那边上来!”
冯斯疾看了眼深暗的天色,小小的雪花从空中慢慢坠落,被院子里微弱的黄光照出轨迹,美而清淡。
他看着那架长长的梯子,从没做过这样的事,犹豫了须臾,慢慢走向那个长梯。
他爬上去,在李绮身边坐下,她早已开始喝了,一股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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