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寒年1(2 / 2)
昔日六进六出的县主府内,不见昔日的光华辉煌。
起初院子里开得很好的梅花树,被人从中间砍断,树干倒在覆满雪的庭院里,鲜艳的红梅坠了一地,零零点点的红色混入纯白积雪里。
金银屋外画满涂鸦,还是那几个相同的字眼,妖女毒妇之类的。
窗纸被人捅破了,她那些金丝楠木的桌椅也被砍成几块儿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,妆奁里也被洗劫一空。
被抄家不过如此。
唯一完好的,只有那间金银屋。
但走近了还是能看见金银屋的墙壁和石门上有凹凸不平的坑坑,明显是被人试图砸开留下的痕迹。
石门上的浮雕图案是她亲自雕上去的,仔细看便会发现,那是云洲的山河图,因为有这几个坑,一整面完美的浮雕图都被破坏。
李绮摩挲着浮雕石门上的图案,有些心疼。
但再心疼也无济于事,她深吸了口气,推门进去。
金银屋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,日光把空气中飘散的灰尘照得清晰可见,一个个红匣子摆的满满当当,里面的金银流淌出耀目的金光。
金光后方,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,脑袋上别着一根蝴蝶流苏,流苏珠坠轻轻碰撞,发出叮咚叮咚的脆响。
“夜阑?是你吗?”
李绮疾步走近,看见夜阑从匣子后头站起身来,一见到李绮,她眼睛里滚出两行热泪,直往李绮的怀里扑
“县主,您终于回来了!”
她的嗓音里带着哭腔,听得李绮鼻尖发酸。
这几日外头吵翻了天,人人都在喊县主府偿命,夜阑躲在这里没吃没喝,到了夜里也没有光,还要听着外头时不时发出的暴动,是怎么熬过来的?
她轻轻拍着夜阑的肩膀安抚:“没事了,我回来了。这几日让你受苦了。”
夜阑把头埋在她的胸口,噗噗的热气喷洒在颈窝里,她瞬间便觉方才被雪球砸的地方热热的,似乎也不疼了。
她被夜阑抱得很紧,不仅不难受,一直以来悬起的心反而落了下去,有种莫名的心安。
她听夜阑闷闷地哭:“那天我听见动静,就跑进来躲着,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只听见那群人又是砸又是骂的,还有人撞金银屋的门和墙,咚咚咚的…我真担心他们真给撞开了发现我,会把我杀了。
“这里头又冷,又没有光,连恭桶都没有。县主不知道,我憋了好久好久,要等到夜半三更确定没人的时候才敢悄悄出去解决。”
说着说着哭声渐大,李绮听得心狠狠揪起,她心疼地搂住夜阑,声音哽咽:“是我对不住你们。跟着我受苦了。”
夜阑摇摇头,擦擦泪,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县主回来就什么事都没了,你看,我都把那些事忘了。”
李绮摸摸她的笑脸,冷冰冰的。
夜阑又道:“县主吩咐的那五箱黄金,我已经办妥了,我亲自监督着平安村的姐妹们半路劫走了,又交给了李恪公公,他用冯案使的名义分发给百姓的。”
李绮点点头:“辛苦了。”
她已经提前想过,银子交给梁帝一定不会真的发放到民间。便让夜阑带着人去‘抢劫’,再由李恪去安抚梁帝。
至于怎么安抚,无非就是银子被人劫了,张洲竹查不出来也只能作罢,总不会继续强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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