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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2章 无耻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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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安……你的文章……”长庆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愤怒,死死盯着傅长安,“那些让你名扬京城的文章……难道都是……”

“没错!”不等傅长安反应,一直冷眼旁观的孟玉蝉再也忍不住,气极反笑:

“侯爷!您引以为傲的嫡长子,您口中才名远播的世子傅长安,他那些在外面挣来的所谓美名,那些被传颂的锦绣文章,从头到尾,没有一篇是他自己写的!全都是我的夫君傅九阙,一字一句替他写出来的!”

“住嘴!贱人!你胡说!”苏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,脸色狰狞地尖叫起来。

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她精心培养的儿子。

她立刻将矛头转向傅九阙夫妇:“是你们这对居心叵测的贱种!孟玉蝉,是你瞒着府里,偷偷摸摸弄到了紫竹帖!傅九阙,是你撺掇你大哥,让他用那篇没用的文章去考试!你们就是想害长安出丑,想取代我儿世子的位置!你们好狠的心!”

苏氏颠倒是非的指控,彻底点燃了孟玉蝉胸中的怒火。

她上前一步,毫不畏惧地迎上苏氏怨毒的目光,字字如刀:

“侯夫人,您何必自欺欺人?这长达数年的代笔骗局,是谁一手策划的?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,确保这个弥天大谎能一直维持下去?”

孟玉蝉的目光,猛地射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凌姨娘。

“是凌姨娘!”

“她为了帮您这位主母培养出一个完美的嫡子,保住世子之位,主动提出并一手操办了这个骗局!是她,一次次逼迫我的夫君,用他的心血去为傅长安堆砌虚假的才名!也是她,在每一次傅九阙展现出真正的才华时,不惜用最恶毒的手段,编造最下作的谣言,在府里府外散播,污蔑他的品行,诋毁他的能力,只为彻底断绝他任何可能出人头地的机会!好让所有人的目光,永远只聚焦在傅长安的身上!”

“轰隆!”

孟玉蝉的话,如同九天惊雷。

长庆侯如遭重击,踉跄一步,跌坐回太师椅上。

他死死盯着凌姨娘,又看看面无人色的傅长安,最后看向仿佛置身事外却又掌控一切的庶子傅九阙,只觉得整个侯府的根基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

凌姨娘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,再也支撑不住,瘫软在地。

苏氏也僵在原地。

傅长安更是面如死灰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

正堂之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
孟玉蝉趁胜追击,盯着凌姨娘,字字诛心:“凌姨娘,您待世子爷嘘寒问暖,关怀备至,生怕他受一丝委屈。可对您亲生的儿子傅九阙呢?非打即骂,极尽苛待,恨不能将他踩入泥里!这份母子情分,可真是天差地别啊!”

“不!不是的!你胡说!”凌姨娘像被毒蛇咬了一口,猛地从地上弹起,面色惨白如鬼,指着孟玉蝉嘶叫:“孟玉蝉!你血口喷人!你编造这些谎言,到底想干什么?!长安他为侯府挣来的名声和体面,那都是实打实的,是侯爷和夫人都看在眼里的!你休想污蔑他!”

她此刻满脑子只想着如何维护傅长安,如何把傅九阙夫妇钉死在耻辱柱上,早已将章嬷嬷千叮万嘱的“不要在侯夫人面前过度维护世子,以免再生疑窦”的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
苏氏的眼神,彻底变了。

她看看凌姨娘那失态的模样,再看看自己儿子傅长安眼神涣散,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的窝囊相,最后对上孟玉蝉那双清亮锐利的眼睛。

真相,不言而喻。

苏氏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但她是侯府主母,是傅长安的亲生母亲!她的立场从未改变,也绝不能改变!

无论真相如何不堪,傅长安必须是那个“才华横溢”的世子!他的仕途,他的地位,绝不容许任何人动摇!

苏氏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脸上重新覆上一层威严。

“凌氏!”

凌姨娘被她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哆嗦,下意识地停止了嘶喊。

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!”苏氏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长安的名声不能毁,他的前程更不能毁!眼下,平息京城流言,助长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,才是当务之急!”

她的目光转向孟玉蝉,带着施压般的逼迫:“既然紫竹公子能收一个庶子为徒,那收一个嫡子,一个侯府世子为徒,更是顺理成章!这对紫竹公子,对侯府,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!”

苏氏盯着凌姨娘,一字一顿:“你!去劝服孟氏,让她立刻想办法,去求紫竹公子,务必也将长安收为学生!只要长安拜入紫竹公子门下,过往种种,皆可一笔勾销!否则……”

她未尽的话语里,充满了威胁。

凌姨娘瞬间明白了苏氏的意思。

这是要将所有的压力,都转嫁到孟玉蝉身上。

她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扭头看向孟玉蝉:“孟氏!你听到了吗?夫人说了,让你去办!这对你不过是举手之劳,你还不快去办?!”

孟玉蝉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,将无耻的要求说得如此理直气壮,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。

她怒极反笑,目光猛地转向一直铁青着脸坐在主位的长庆侯,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:

“侯爷!我斗胆问您一句!同样是您的儿子,同样是为侯府争光!为何傅长安顶着别人的文章博取功名,您视若珍宝,引以为傲!而傅九阙凭自己的真才实学,堂堂正正拜得名师,却被视为大错特错,要跪地请罪?”

她伸手,指向凌姨娘:

“是不是在您心里,在凌姨娘心里,傅九阙从来就不是你们的儿子?你们从未将他当人看待过?他存在的意义,就只是为了给傅长安铺路,做他的垫脚石?用完了,就可以像扔臭狗屎一样丢掉,甚至还要踩上一脚?”

“放肆!”长庆侯被这毫不留情的质问戳中了内心最隐秘的地方,瞬间恼羞成怒,厉声呵斥,“孟氏,你大胆!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!”

然而,他的呵斥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
因为孟玉蝉的话,句句属实,字字诛心。

他无法反驳,只能用暴怒来掩饰内心被人揭穿的羞耻。

一直沉默的傅九阙,看着眼前这令人作呕的嘴脸,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。

辩解?争辩?他早已不屑。

他缓缓站起身,动作从容不迫,目光平静地扫过长庆侯,扫过苏氏和凌姨娘,最后落在傅长安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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