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狐狸郎君(2 / 2)
易辞晚拢紧衣衫,体力不济,渐渐放慢了脚步。恍惚间,前方似乎闪现一丝亮光,微弱如荧火一般,她揉了揉脸,仔细睁大了双眼。
有人吗?
怕不是幻觉罢。
她靠近了些再瞧,果见不远处有道坡地,一处草棚依坡而建,堆着些茅草,那光亮正是从草棚中透出来的,易辞晚扶着额头甩了甩,理清神志,惊恐、担忧此刻通通被抛诸脑后,她只知道她快要抬不动腿了,手也僵得失去知觉了。
什么都不重要,只有留得性命在,一切才有转机。
易辞晚盯紧茅屋,踉跄而去,眼前的草棚一面透风,正中架着火堆,被风撩拨起一阵阵火星,如同焰火绚烂而短暂。
浓烈又温暖。
她朝着火堆走去,脱力歪倒在草垛边,背靠草垛缓缓抬起双手取暖。
是老天垂怜啊??
易辞晚转动手腕,仿佛是被春风吹融的山泉,暖意涌进四肢百骸,指尖离火堆极近,但手指红肿,如同披上了皮肉盔甲,不辨冷热。
她半眯着眼,真想就此暖暖睡一觉。
可又想到周遭皆是茅草,会不会起火呢?
易辞晚思虑一番,却懒得起身挪动,现如今就算她是一只烧鸡,也得架在此处烤一烤。
话说上月商队从番邦购来了香料,正适宜烧鸡呐!
易辞晚哼了两声,抽回右手欲擦一擦唇角口水,只是随着手指收回,指缝间忽而透出一抹月白。
这山间还有月白色的草垛?
易辞晚撑起半边身子,揉眼复瞧,缓缓间草垛化为人影,心弦兀得紧绷,易辞晚不禁撰紧了拳头。
隔着火堆,一位少年郎君席地而坐。
对方衣冠整洁,长发半束,只余一根木簪轻挽,颈间被墨发纠缠,顺肩倾泻而下,沾雪的披风挂在身后挡风,左手修长如玉挽起衣袖,正用草杆拨弄靴子上的积雪。
易辞晚微讶,忙坐正了身子,不由打量其人五官。
难以形容的出尘。
像山间雪狐,在火光映衬下,眼眸灿如星辰闪烁,有着让人不容防备的温和。
他见易辞晚起身,仍旧面色如常,只丢了草杆轻拍双手,从火堆旁递来水囊。
易辞晚下意识去接,捧住水囊捏了捏,囊中盛着温水,隐约有一丝酒香散开,看来是酒饮尽后又盛入了水,她愣了会儿,也没推脱,喉间被寒风灌透,正是干哑难耐,温水入喉,暖流宛若良药直通肺腑,逐渐敲碎寒冷。
四下寂静,只听得到火苗跳跃发出的“噼啪”脆响,她借着余光偷偷打量,火星在少年郎君的脚边炸开,转瞬湮灭,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,只剩下漫长静谧。
时间在指缝间流散,火焰渐势微弱,柴火快到了燃烧殆尽的地步,易辞晚动了动发麻的脖子,压低声响吸了吸鼻子。
“瑞雪寒凉,可不是赏景的好时节,姑娘来此处做什么?”少年郎君音调微扬,打破僵局,听着有些散漫,与他外表给人的温润截然不同。
易辞晚放下水囊,心头微惊,她瞥了眼草棚外的坡角,那里停着一架马车,视线便转回少年郎君的衣袖上,莞尔而笑:“来寻亲,谁知遇上了大雪,我又人生地不熟的,这才迷了路。”
他这身布料是寿州俞县盛产的俞棉,三十文一尺,做身衣裳也得百十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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