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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除夕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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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熙一百年,年关已至,边防的十四城难得下起了大雪。

边防城临近妖域,气候严寒,大都穷困潦倒。而十四城则是诸城里最为穷困贫瘠之地,每年需要它城救济,方能勉强度日。

饶是贫困如此,值此除夕佳节,贫寒之地亦不减欢庆之气。

雪花簌簌地落着,斑驳陈旧的街巷上,低矮的屋檐悬起了喜庆的红灯笼,烛光映着白雪,熠熠生辉。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,灶火中生着热气,年味十分浓郁。

城中一处简陋的屋房外,沈归荑卖力地劈着干柴,她今年十一岁,穿着一身破烂的棉衣,由于身量不够高,只得站在土坡上,斧头举的老高,才勉强砍到木头,好几次还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。

细雪纷纷扬扬地落下,等她劈完最后一筒,已是气喘吁吁,手上的冻疮裂开,疼地她一阵龇牙咧嘴。

沈归荑将斧头丢在雪地上,使劲搓了搓通红的小手,又插进一旁的雪堆里。

听茶香说,生了冻疮的手放进雪堆里冻冻,来年便不会再长了。

过了一会,她将手从雪里抽出。

“这也看不出有何变化呀“她小声地嘟囔,反而冻地没知觉了。

寒风依旧呼啸着,不远处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声,在这罡风声中甚是微弱。

沈归荑转过头,瞪大眼睛仔细听了一会,确定这哭声是柴房传出来的,她一骨碌爬起来,急忙跑进柴房。

柴房里虽是简陋,但烧着炭火,不似外头冰天雪地,她径直来到摇篮旁,伸着脖子去瞧里面的小人,襁褓中的女婴正睡的香甜,时不时砸巴一下嘴巴,丝毫没有要哭闹的迹象。

她方才是哭了吧?

沈归荑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。

她跑到炭火旁烤干了身上的雪,一双手也烤地暖暖的,才搬来一张小木凳,踩上去,将小手放在女婴身下摸了摸。

果然,一片濡湿,她又尿了。

她小心翼翼地将女婴身下湿了的尿片换下,嘴巴翘地老高。

这都是今日第三次给她换尿布了,难道幼儿都如此吗?也没见她喝多少奶水呀。

她成日在家照看这小家伙,都不能出去玩了,茶子还笑话她小小年纪就当了娘亲。

不过想到在妖域附近失踪的姐夫,和辛劳的阿姐,她叹了口气,收起小脸上的不情愿。

故作老成地拍拍女婴,道:“妨儿阿,姨母我一定会好生照顾你的。”

一阵大风将柴房的窗子顶开,冷风带着雪粒灌进来,刺地沈归荑打了个哆嗦,她挡在摇篮前,皱巴着脸来到窗前,将残破的木窗关上,又趴在窗边瞧了眼外头。

外头天色渐沉,积雪覆盖地面,天地一片素白,晃地眼睛疼。

阿娘她们应当快回了,她得赶紧备好吃食,这样她俩一回来便有热腾腾的饭菜了。

土灶中的柴火堆积,火势很快就旺起来,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。

沈归荑看着自家快要见底的米缸,犯了愁,她舀了一瓢的大米,又倒进米缸些许,最后一咬牙,还是舀了满满一大瓢的米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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