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夕死可矣（2 / 2）

见丁?被那幅书法所吸引，王鹿韭便解释道：“这是我三叔的墨宝。”

“户部侍郎的字颇有书圣之风，朝闻道，夕死可矣。”

“这幅字我也十分喜欢，若是能得道，便是死也无憾了。四小姐也喜欢书法习字？”

不喜欢，书读了好多年写了许多字，最后只落个字不算丑罢了，写信都只能写的尽量写得工整。丁?不想聊字的事，只能去聊禅。“明月姐姐以为道是什么？”

“本心，仁心。”王鹿韭喝了一口茶。“四小姐以为呢？”

朝闻道，夕死可矣。笔锋遒劲的七个字，丁?看着看着好像陷进去了，神色从微笑渐渐变得凝重。

“或许是我一生真正想做的事情，只有那么两三件，将这两三件做完了，我便可以死而无憾了。”丁?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十分悲怆。

上天假我十年为期，我只要在这十年里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便好了。在嘉平元年四月之前，把我的那几个仇人杀了，就算是死而无憾了。若是能早点报仇，最后能过上几年恣意的日子那便不枉重活一世。

“妹妹你没事吧。”王鹿韭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，似是有所感。

“没事，我只是……前日在街边见了一生病的乐师，冬日严寒，没钱医治，那人才二十多岁，说不定不久后就会香消玉殒。每个人的寿数有限，若真能将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，死或许也可以。”丁?整理了自己的情绪，换上一副笑脸。“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伤春悲秋，这个解释或许错了。”

“怎么会，道这个字每个人的解释都不同。心之所向，又有什么错呢。刚刚你说的不知是哪位琴师？”

“被大长公主称过冠绝长安的刘恋刘郎君。”

“竟是他，他也……落魄至此了吗？我来长安之前，还想着能听一回刘恋大师和月蝶大师抚琴呢。”

咔嚓一声，亭外的树枝折断，丁?与王鹿韭闻声向亭外看去，原来是积雪压塌了树枝……

王鹿韭留了丁?在府上用午饭，户部侍郎王林中午回了府。

寸心报了主父回府的消息，在用饭的鹿韭玖便向丁?请辞，说有话同三叔说，去去就来。

丁?点点头，继续吃菜。王府的菜是头一回吃，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回。

王鹿韭带着几个大丫鬟走了，半个时辰后才回来。

丁?已经用完饭端坐在太师椅上了，王鹿韭兴冲冲的回来对她说道：“你猜三叔是怎么说的？”

“说了什么？”王大小姐真是没头没尾的，丁?看着她明显的喜色想。

“我告诉了三叔，你很喜欢他的挂在亭中的那幅墨宝，向他讨这幅字送你。他便问了我你对道心的见解，三叔是性情中人，他十分喜欢你的回答，要把那幅墨宝送给你。”

“这太贵重了吧。”如此盛情，丁?不免有几分惊讶。

“怎么会。三叔还送了咱们两壶酒。”

“酒？”

“他说喝酒写字才更有一番意境，咱们一会儿小酌一杯写两幅字吧。”

丁?的头都要冒汗了，她逃过了弹琴却没有逃过书法，只得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