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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1孙贞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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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温和的看着明夷,轻轻道:“是我不信我自己。”

接着又幽幽补充了一句,“刚刚我想帮你描眉你都不肯。”

明夷大?,整个人微微前倾,救命,才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,她都恨不得往地里钻,还敢让他给自己描眉?怎么,等他凑到她面前,然后她被自己屏气憋死吗?

“这不关你的事,我只是习惯麦冬与我描眉罢了。”明夷诚恳地看着吴中孚

“可是丈夫给妻子描眉是十分正常的事情,姐姐刚刚还说很开心与我成亲,果然还是哄我的……”吴中孚抬眼瞅着明夷,眼神幽怨。

她不明白,怎么又扯回这事身上了,不是,这位同志,你身上怎么一股弃夫味儿,请问是谁辜负了你吗?

“我说得都是真的!至于描眉,明天你给我画!”明夷三指并拢竖在耳边起誓

“真的?”青年委屈抬头

“真的!”明夷斩钉截铁

吴中孚见好就收,忽得起身,端起粥碗从对面移坐在明夷身边,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,“快吃吧明夷。”

明夷左手扶碗轻轻咬着下唇,她怎么感觉自己被绕进了什么圈套?刚刚还叫姐姐,现在又叫名字

哼,男人

早膳后吴中孚被自己的上司叫到翰林院处理公务,玉清观那边给明夷放了假,她自己在府里闲逛一圈,初初记了记府中大致的情况,然后又回到房间躺着,唉,昨日实在劳累,今天又起得早,她得歇歇。

再一觉起来,时间已至下午。六月的天,空气仿佛凝固了般,粘稠而湿润,吸进肺里都带着一种滞重感。阳光透过窗格射在裸露的皮肤上,仿佛带着一种沉甸甸、微微刺痒的灼热,喧闹的蝉鸣似不知疲倦般,如一张无形的、带着热气的网,将整个庭院牢牢罩住,更添几分闷热。

拒绝了丫鬟用膳的提醒,明夷摇着手里的团扇,感觉身上的衣服也粘在了皮肤上,似将她整个人箍住般,难受得紧。麦冬派人端来冰鉴与一大碗酥山,明夷嘱咐人把门关好,直接脱了外衣,只穿着最里头的抹胸,光着臂膀子,抱着酥山大快朵颐。

待感觉整个人凉快了,明夷拿起旁边的信件,摸了摸,有些厚,是上午从歙县送来的。

明夷瞧了眼信封,是丰丹园寄来的,应是最近要付梓的内容。

她一手挖着酥山送入口中,一边看信,才粗粗看了几行,神色突然变得凝重,赶忙放下银匙,直起身子仔细看了起来。

信上内容不少,简单总结就是丰丹园最近遇上难事,至于原因,就有些说来话长了。

歙县隔壁有一个县城,里头住着一户姓孙的人家,孙家有一个女儿,单名一个贞字,今年刚满十七。

这位孙贞小姐自幼与同城的钱家定下了婚约,两家当初都是城中富户,然随着时间推移,钱家家底愈来愈丰,孙家却因为不善经营,这几年有了衰败之相。

钱家早想解除两家婚约,然天不遂人愿,他家公子突然暴毙。于是,钱家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,对着孙家一口一个亲家叫得亲热极了,许诺对方丰厚彩礼,要求孙贞嫁入钱家为死去的钱公子守节,而他们刚好借此去求一块贞洁牌坊,好提高自家在县里的声望,日后家中子弟求学,也不易因商贾出身让人看轻。

孙家当然愿意,因着这一辈的几个儿子都不争气,将家产败得七七八八,钱家的彩礼正如及时雨,他们怎能放过,更别说钱家还许诺之后在生意上对他们多加照顾,这有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东西,而那块贞节牌坊,亦可光耀孙家门楣。

两家一商量,都觉得是个大家都受益的好法子,立马就开始筹备婚事,只是途中出了个岔子??孙贞不愿意。

于此,孙家老爷摆摆手表示,小事一桩,妇人短见,不必在意,他定会让孙贞规规矩矩的嫁到钱家。

孙贞被锁在自己屋内,面容憔悴,这些天来,她哭过也闹过,可母亲回避的泪水,父亲兄弟狠厉的斥骂与虚伪的劝解,再到这紧锁的闺房,她渐渐失去了希望。

被迫换上素服,桌上摊着未婚夫家送来的申请贞节牌坊的文书,烛火燃到底部,忽然之间,屋内陷入浓厚的黑暗之中,她的心也似坠入无边黑暗,备受煎熬。

孙贞与未婚夫仅见过几面,感情淡薄,本来听说钱家要退婚她还很高兴,后面听到钱公子死了,她甚至还为其早逝感到惋惜,只是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就是让她守贞的消息。

她并不是害怕守寡,而是恐惧被剥夺未来,被钉死在所谓贞洁牌坊上的绝望。可父兄视此为光耀门楣、攀附夫家权势的机会,母亲也只是劝她女人是泥,男人是龙,她总是不及父兄尊贵的,世道就是如此,女人的命就是如此,为了家族她且去吧……

可是,为什么?凭什么!她不是父亲母亲的孩子吗?她是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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