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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天工开武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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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步踏下,脚下的木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龟裂!

卡波耶拉战舞!墨西哥毒枭麾下的顶级杀戮机器!

几乎在巨汉破墙而入的同一刹那,拾古斋深处,那扇通往狭窄后巷、堆满杂物的后门,悄无声息地……融化了。

是的,融化。并非高温,而是一种空间上的诡异扭曲。

木质的门板连同周围的空气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荡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、近乎透明的涟漪。

一个枯瘦的身影,裹在脏污得看不出原色的粗麻布片里,如同从异次元直接“渗”了进来。

他赤着脚,脚趾关节粗大得异乎寻常,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,没有发出丝毫声音。

他的身体姿态呈现出一种超越人类骨骼极限的扭曲——脊柱像蛇一样柔软地侧弯着,头颅却诡异地保持着垂直。

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眼睛,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,竟呈现出一种爬行动物般的、毫无感情的竖瞳!

没有咆哮,没有威胁。

枯瘦的苦修者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枯枝般的手,五指以一种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张开、弯曲。

随着他指尖极其轻微、近乎无法察觉的颤动,林默和陈伯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、沉重!

无形的力场如同深海的水压,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,要将他们的骨骼碾碎,将他们的动作凝固!

印度传说中,将瑜伽术修炼到极致的恐怖存在!

“哼!魑魅魍魉,也敢踏我华夏之地撒野?!当老夫死了不成?!”

一声暴喝,如同平地惊雷,震得店内所有玻璃器皿嗡嗡作响!

一直佝偻着背、看似风烛残年的陈伯,腰杆猛地挺得笔直!

一股磅礴浩瀚、如山如岳的刚猛气势轰然爆发!

他身上的旧褂子无风自动,猎猎作响!

没有花哨的招式,只有最简单、最直接、最霸道的一拳!

陈伯一步踏出,脚下坚硬的水泥地竟被生生踏出一个清晰的脚印!

右拳如老树虬根,裹挟着风雷之声,直捣那卡波耶拉巨汉的中门!

拳锋所至,空气被硬生生压缩、打爆,发出刺耳的音爆!

“八极——崩山!”

轰!!!

拳与腿尚未真正碰撞,两股狂暴至极的气劲已在半空悍然对撞!

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猛地炸开!

货架上残存的瓷器、玻璃制品瞬间化为齑粉!

狂暴的气流将林默狠狠掀飞,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,木架轰然倒塌,碎木和杂物将他半埋。

“走——!!!”陈伯的吼声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撕裂空气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
那枯瘦的苦修者竖瞳骤然收缩,双手猛地合十,林默身周那粘稠的力场瞬间增强了数倍,如同无形的沼泽,要将他彻底吞噬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林默被撞得剧痛的身体里,那股刚刚被强行灌注的、源自卷轴的洪荒洪流,似乎被外界的死亡威胁彻底点燃!

一股灼热的、带着毁灭气息的狂暴力量,不受控制地在他残破的经脉中左冲右突!

他双目瞬间赤红,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,沾满血污和灰尘的手,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怀中那片冰冷沉重的卷轴。

嗡!

卷轴上那些古老神秘的暗金纹路,仿佛被林默体内狂暴的能量和濒死的意志唤醒,骤然爆发出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光芒!

不再是微弱的光泽,而是一道凝练如实质、带着切割一切意味的暗金色光弧!

光弧无声无息,却带着斩断时空的凌厉,以林默为中心,猛地向四周环形扫过!

嗤啦——!

那束缚着林默的、粘稠如胶的无形力场,如同被烧红的刀子切过的牛油,瞬间被这暗金光弧一分为二,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!

枯瘦苦修者闷哼一声,身体剧震,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,猛地向后踉跄一步,那双冰冷的竖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!

束缚骤减!林默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!

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力量从何而来,又将把他带向何方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!

他借着那股力量的反冲,像一颗出膛的炮弹,朝着被陈伯一拳轰出的、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墙壁缺口,用尽全身力气,不顾一切地撞了出去!

噗!

身体撞碎残存的砖石,冰冷的雨水和凛冽的夜风瞬间灌满口鼻!

身后,是拾古斋内更加狂暴的劲气碰撞声、墙壁倒塌的轰鸣、以及陈伯那苍老却声震屋宇、充满了死战到底的决绝怒吼!

“小辈!滚远点——!”

林默重重摔在拾古斋后巷冰冷的、流淌着污水的水泥地上。骨头像散了架,嘴里满是血腥和泥土的腥味。

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!怀中的卷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紧贴着他的胸膛,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和一种诡异的脉动,仿佛一颗沉睡亿万年的心脏正在苏醒。那半部《天工开武图》!
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,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在狂暴能量肆虐下摇摇欲坠、不断传来可怕轰鸣的拾古斋小楼。

泪水混合着雨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,巨大的悲痛和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冰冷的愤怒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
跑!

向东!向着大海!向着那片传说中风云际会、龙蛇混杂的魔都——上海!

他转身,拖着剧痛的身体,一头扎进纽约迷宫般幽深、肮脏、危机四伏的后巷深处。

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,却冲刷不掉眼中那刚刚点燃、如同来自亘古蛮荒的、燃烧着血与火的冰冷光芒。

身后,拾古斋的方向,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,伴随着砖石彻底垮塌的轰鸣,随即,一切激烈的打斗声戛然而止。

只有纽约永不停歇的雨声,冰冷地冲刷着这片刚刚吞噬了一条老迈却刚烈生命的土地,也冲刷着一个亡命者踉跄奔逃的足迹。

林默没有回头,他死死咬着牙,将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悲吼狠狠咽下,每一步踏在湿滑肮脏的地面,都如同踏在燃烧的刀锋之上。

怀中的卷轴,滚烫依旧,像一颗不灭的火种,也像一道催命的符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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