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匪村案二十四(1 / 2)
“银白他是西域人。”毕去非神色笃定,开口说道。
林上阮抬起右边手,手腕微微下压,略带疑惑“你又知道了?如何看出的?”
“我先来讲个故事。”毕去非另取了个大碗把阳春面盖上,随后便清润嗓子,像是说书般将故事娓娓道来。
一日,县官坐堂问案,有两人互相扭送着来起诉。原来是米店主控告面店主侵吞他的笆斗。可面店主却矢口否认,指责对方诬陷自己。米店主反驳道:“你当初来借用,说是用完后立即送还,不料久借不还,蓄意侵吞。”
“你猜,县令是如何断案的?”毕去非微微停顿下,接着说道。
恰逢双方争执不休之时,县令笑着说:“这是笆斗的罪过。”于是,他下令把笆斗倒过来放在地上,命令衙役鞭打笆斗,他走近观察。鞭打几下后,他忽然指出面店主侵占他人笆斗。面店主喊冤。县令指着笆斗说:“开始鞭打的时候出来的是面麸,再三鞭打后,就出现了米糠和不饱满的谷粒,这证明了当初笆斗是米店的东西,然后被你借用的。”
很快,诉讼双方都磕头信服,表示服从判决。
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,讲完后,毕去非慢慢走到簸箕的地方,小心把袖子卷起,将簸箕翻过来轻轻敲打,上面的面粉抖落露出簸箕原来的模样。
“难道……”林上阮没有再多说,但言下之意已经要呼之欲出了。
“你想的没错。”毕去非把簸箕翻过来,竹篾编成的大撮子中间有细细的空隙,里面卡了不少米糠。
“这簸箕像笆斗,藏着两面,一面是表面叫人误解,另一面则是底面暗示归属,银白倒也是如此。”
“虽然银白已经来到晏城数年,表面上已经变成了晏城山匪的样子,但实际上却改不变西域人的习性。”
“匪村建于灵山之上,而我们之前上山之时也见到了,灵山山路崎岖,地势陡峭且多树木,根本无法骑马在其中顺畅行走,但是银白还是习惯性地穿上加衬的内裆,起到防护的作用。”
“而这正是因为西域人大都有骑马的习惯,所谓’不会骑马的西域人不是真正的西域人嘛’。”
这时冷风灌过,毕去非咳嗽几声,突然觉得有些冷,便把林上阮拉进厨房内,掩上门“同样,对于银白那粗糙处理的伤口,相比这地处南方的晏城,西域地域辽阔,医馆分散,平日就医不甚方便,若是伤口可以自己处理,就不必赶路去找医馆了。”
轻叩灶台,毕去非的声音渐变平缓,讲述也越来越脉络清晰“银白有些伤入骨髓的地方已经愈合,倘若是以前在西域被伤,由于西域干燥炎热的天气,伤口就不至于疼痛难忍而且很容易愈合。”
“银白来到晏城之后,抱有同样的想法不去医馆应该也是因为如此。”
林上阮微微点头表示部分认可她的猜想“有理,但不够充分。”
“确实,但我还有更加关键的证据。”毕去非蹲下,抽出柴火把灶台底下的火熄灭,起身再把支撑窗几的木棍放下,顿时,屋子变得昏暗起来,一股莫名的气氛油然而生。
在林上阮直视的眼神里,毕去非的脸变得严肃起来,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。
那是张在验尸房拓印过的薄纸,毕去非拿着它认真说道:“这是银白身上佩戴小刀的图案,我方才记起来了,这是西域民族信仰的图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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