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初雪(2 / 2)
陈舷笑出声来。
顶着大风里的一脑袋乱毛,他转头拉过方谕的小臂,拉着他往公交站走,在风里大声说:“怎么样,哥没骗你吧。你要是穿刚才那件出来,这会儿是不是得被冻成孙子了?”
方谕无语凝噎,对着他抽抽眼角。
两人顶着风雪到了公交站,上了公交,坐到靠窗的一排,方谕长出一口气,终于活了过来。
车子发动,外头的风雪呼呼地拍在窗户上。
“真冷。”方谕转头,“每年冬天都这么冷?”
“差不多。现在还好,还零上呢。”陈舷打开手机看了看天气,“下完雪才跌到零下。”
“还会零下……”
方谕的脸更苦了,满脸都写着不情愿??荷城那边最低就没下过十度,估计“零下”这词儿,对方谕来说都是第一次听到。
这张深邃漂亮的脸就算拉下来也是好看,眼睛就跟丈量着画出来的似的,长睫细密眼尾狭长,连眼睛里漫上来的苦涩,都漂亮得像哪首宋词一般凄美。
好牛逼的建模。
陈舷暗暗赞叹了番方谕的脸,又低头看他身上的大衣,疑惑地犯起嘟囔:“话说把你接到这儿来,你妈怎么没记得给你置备两件厚衣服?这都要入冬了。”
“她不记我的事。”方谕随口答,“她工作忙,我死不了就行。”
“……不要那么说你妈妈。”陈舷说,“我爸公司是真的忙,没准真是给忘了。她也不容易嘛,晚上的时候你跟她说一声,她会给你买的。”
方谕没吭声。
他没作答,只是在座位上直了直身,望向窗外的飘雪。
他好像不高兴。
陈舷看出了他不高兴。
陈舷往旁飘飘眼神,随后挪挪屁股,往他身上一贴。
方谕吓了一跳,浑身一哆嗦,转头惊疑不定地望向他:“!”
“弟弟。”
陈舷朝他眨巴眨巴眼,满眼放光,“昨天说的请哥吃饭,还算数不?”
“……算。”
“好!”陈舷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,朝他哈哈地笑,“那我今天带你出门去吃小市场最牛逼的一家店。”
公交车呜呜悠悠地到了站,一下车,迎面又一阵呼啸的风雪。
两人跋山涉水逆着风雪进了教室,教室里已经一片哀嚎。学生们各个把自己包成狗熊,都哆哆嗦嗦地在骂这狗日的见鬼天气。
“我真是造了孽了才托生到宁城这破地儿!”
高鹏刚在陈舷后面一屁股闷声坐下,就骂骂咧咧起来,“狗日了我就,前天突然回温,老子把薄的衣服从箱底里又拿出来,结果穿了没两天,突然就下雨降温,老子就又换了厚的;然后又回温,我才把薄衣服塞回去,又拿出来了,拿出来还没半天呢!今天又下雪!”
“我看起来很贱吗,老天爷这么玩我!”高鹏仰天长啸,低头一看,才看见陈舷,“哎哟,舷哥!你这就复活了?咋样,老班咋说的?”
陈舷正捧着热水吹了两口,喝下肚暖暖胃,一回头,刚要说话,他就见高鹏身上那叫一个装备齐全,毛手套毛帽子还戴了个毛耳罩,身上的羽绒服更是一圈一圈鼓得像米其林轮胎。
再加上高鹏胖乎的脸,大大的圆眼和天生上扬的嘴角和笑着的嘴巴??真跟米其林轮胎化人形了没两样。
意识到这点,陈舷一口水喷了出来,当场笑得弯下了腰。
“?”高鹏莫名其妙,“舷哥,你笑啥。”
陈舷笑得不行。
“你笑啥啊!”
陈舷笑得停不下来。
正这时,教室的门碰地打开,随着一声“哎哟我去!”,尚铭也包得跟个狗熊似的,顶着一脑袋白花花的雪进来了。
“哎?舷哥咋了,”他走到桌子旁边,“咋笑成这样?”
“我哪儿知道,瞅我一眼就这样了!”高鹏气呼呼的。
“咋了,舷哥?”尚铭扭过头来,“你对宗哲阳的恐惧终于把你逼成了个傻.逼?”
陈舷努力直起了些腰,一指高鹏,声音断断续续:“米……米……”
“米啥?”
陈舷笑崩了:“他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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