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愿意（2 / 2）

他将装着一罐土壤的透明琉璃瓶递给谢伊：“是这个。”

谢伊对照了下订单上的信息和货物，普通的送货订单有时是能看到货物信息的，订单上显示也是一罐土壤。

黑市的确是什么东西都能卖。

她拿起密封起来的琉璃瓶，道：“谢……”

“小心！”一句话没说完，面前的书童忽然瞪大眼睛看向她身后。

谢伊先是在脑海里感到一股极淡的气息，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她的身体就瞬间向前侧身避开。

她侧头向后看，只看见一个跟前台书生同样的书生帽，来不及给她更多时间，一道厉风又快速朝她脖颈而来。

谢伊屏气凝神，头向后仰，同时她的手也没停，从腰间快速抽出一把匕首，脚尖旋转，瞬间来到对侧人的身后，将匕首对向他后颈。

那人的反应速度也极快，他弯腰向前，双手则朝后向谢伊手臂抓去。

谢伊垂眼不经意间注意到他苍白又青筋明显的手背，她抬脚运息，趁对方弯腰翻身转弯，从他头顶越过，直接翻到了清秀书生所站的台后。

书生无措的看她一眼，又去看另一个人，本来还张嘴想说什么，那人又隔着台子跟谢伊打了起来，他只好抱头蹲下，“别别别……别打我。”

谢伊来到台后本想去看这莫名其妙就跟她打架的人是谁，结果她刚翻过来，一只手腕瞬间被他擒住，他拉她向前，让她直接俯身撞在了台上。

她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，顺着他拽自己的手腕同样转臂去拉他，她力气不够，只能靠巧劲来凑，匕首扎进台前的桌子，她借力转身将他也拽撞到了桌子上。

于此同时她闭眼一瞬，再睁开眼所有事物开始变慢。谢伊注意到脚侧害怕的缩在角落里的书生，她拉着对面人的手再次翻身从台子后出来。

那人背靠着她，一举一动都清晰的落在她眼中，谢伊快速抽出匕首，同时折起手臂将拉着那人的手直接按到他胸前，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在空中划过，一瞬就落到他脖颈侧。

“你是……”她正要问话，那人忽然急速往后退到她怀里，他侧过来头，湿润的呼吸直接掠过她的耳侧。

谢伊僵了一下，立刻退后避开，那人也发现发现这一点，耳边响起一道闷笑，他仰头向前，再次靠近她耳侧。

谢伊快速做了下心理建设，然后拉起匕首侧身向前，另一只手直接松开他，从他背后向前抓向他的下颌。

他立刻转头闪避，于此同时，谢伊匕首调转了方向朝上。

“砰。”

帽子掉落的声音在交易所的台前突兀的响起，一头如墨的青丝措不及防的出现在谢伊眼前，面前的人背对着她突然愣在原地没了动作，谢伊眼中却荡起一丝笑意。

她捉弄回去，账平了。

“司管事。”谢伊将匕首收进腰内，淡声道。

她方才已经通过声音认出来这人是谁了，司元离，交易所的司管事。

“谢伊。”司元离轻笑了声，他转过身，墨发披在他胸前，趁的他的面容更加温和美丽了些。

谢伊此前见他只觉得是个白面书生，如今散了头发，倒是给她一种妖精的魅惑感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

谢伊想问他为什么会一言不合就跟自己动手，她的话刚起头，司元离就打断了问道：“听说天璇阁的阁主选拔快开始了？”

谢伊缓了下答道：“是。”

司元离半蹲把自己的书生帽捡起来，他抬头看向谢伊：“以你现在的状态，在选拔中的赢面并不大。”

谢伊听到这话眸子一瞬眯起，他刚刚是在……试探她？

“我不参加。”谢伊沉声道。

“是……吗？”司元离起身把帽子放在台上，他拢着下头发向后束起，欲言又止的问了声。

谢伊把台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一罐土壤拿走，转了身道：“当然。”

似乎已知的人都很奇怪她不参加这件事。

司元离顿了下道：“好吧。”

他也重新带上书生帽从一侧走到了台后，又变成那副白面书生的无害模样。

“不过，还是要祝你好运。”

谢伊推了下脸上的面具，往外走的脚步没有停顿：“多谢。”

……

这罐土壤送往的地方是一处郊外的农园。

谢伊从黑市地下出来，外面的日头即将落山，红霞飞满了天际，微红的余晖照在她的棕黑色的瞳孔中，她把面具取下来，转身去了身后小巷的马车内。

马车上的中年马夫早就在等着了，谢伊一坐上去，他立刻驾车离开。

谢伊来黑市时，都会刻意让申楚和她的人避开，她对她的要求不闻不问，一一照做。

等到马车离开了许久，车上才落下一道纤长的影子，“主子。”

谢伊轻嗯了声。

这个普通任务很简单，只需要将装满土壤的琉璃瓶放在农园外的水井旁，任务就算完成。

谢伊看着系统提示又增加了十天寿命，便转了身从农园离开。

马夫的马车还里农园外有一点距离的林道内停着，申楚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。

“最近。”

“贺飞洲和柳月不在。”

申楚忽然垂眼低声道。

“怎么了？”谢伊侧过头顿了下看她，让她上前跟自己平齐脚步。

申楚走在谢伊身侧一起齐步向前，重复道：“他们，不在。”

谢伊福至心灵，微微愣了下：“你想他们了？”

这两人从岭南回来后就一直在往黑市跑，申楚被她刻意避开黑市，确实有几天没见。

申楚摇了下头，说道：“她们不在主子身边。”

“嗯？”谢伊这才意识到她把这两个人也当成暗卫了，她浅弯了唇角给她解释：“她们不是暗卫。”

“是……”她想了下该怎么形容这种团队关系，思索了片刻，她确定道：“是朋友。”

“生死相依的朋友。”

柳月跟贺飞洲，也的确是她来这儿后交到的朋友。

而子蛊与母蛊的关系，说句生死相依倒也算贴切

申楚声音顿了下，舌尖碾着这四个字一字一句道：“生死相依？”

谢伊之前就发现了申楚这人似乎在跟其他人相处这方面缺根筋，她想了下朝她问了一个问题：“之前听我娘提起过，你有一个妹妹，你跟你妹妹的关系如何？”

为了一个杀妹仇人的消息就愿意来她卖命当一年的暗卫，谢伊觉得她们两个之间应该也算得上生死相依。

申楚说：“妹妹是妹妹。”

这话乍一听像是句废话。

但谢伊微妙的觉得她好像听懂了，于是她问道：“只是亲缘上的妹妹？如果跟她没有感情，你为什么要替她报仇？”

申楚平静的答：“娘说，要给亲人报仇。”

谢伊败下阵，决定换个角度给她解释生死相依：“生死相依就是，如果贺飞洲或者小月死了，我也不会独活。”

“我会给她们报仇，无论任何代价。”

申楚疑惑：“这是……朋友？”

谢伊觉得她好像又有点跑偏了，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对，她点点头：“是，是朋友。”

“嗯。”申楚低低的应了声，他们是朋友，她是暗卫，所以不一样。

见她沉默下来，谢伊便以为她懂了。

谢伊往前走几步，申楚又慢下步子跟她拉开距离跟在身后。

谢伊走了一会儿见身侧忽然没了人，她扭头看过去，伸手把申楚往前再次拉过来再次跟她平齐：“你如果想问我什么，可以直接问。”

申楚摇摇头：“没有了。”

谢伊：“那我问你吧。”

“就站在我旁边别动了。”

一前一后的位置，说到底，她都还不习惯，也不喜欢。

而且这样安逸静心的时刻很少，谢伊也想找人说些话。

申楚目光落在她拉着自己袖腕的手上，心底忽然无声滚动了下‘朋友’这两个字，她垂下头，听话的嗯了声。

她跟谢伊同步向前走着，这条路不长，却走了许久，日头慢慢的下落，两人的身影也在被逐渐拉长。

……

夏侯月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屋内里。

屋内没人，里面的装饰也很简单，只有一个茶桌，一个临近窗口的书桌，和几个木凳，以及她身下的这张床。

这是……谢伊的地方。

她轻微动了动手指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