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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白秋听到这声音时,也就对来人是谁心里有了回答。
大早上能这个点起床,还喜欢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也就只有住在对门的邻居了。
她偏头顺着声音看过去,浓黑的眸子静静地透过镜片去看那人,从肩颈垂下来的长发扫过脸颊垂到腰间。
在灯光昏黄的楼道里,杂物摆在楼梯间带出灰尘和一种仓库里的气味。
来人正站在背光处,身上系着粉色围裙,身穿米色居家服,一头齐耳短发被染成栗色,额发被一枚发卡固定。
她身量不高,预估应该在一米六上下,但从那张柔和的面孔还有穿着打扮用词习惯来看,要比绍白秋大上几岁。
现在是早上六点十分,无论从哪种方面来讲,都不算晚,不至于落到一个“怎么现在才回来”的地步。
所以绍白秋没有回答,只是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去看戴着隔热手套,端着汤碗的人。
见人没有回话,邻居自顾自道:
“一个人在外可不容易,小绍的感冒还没有好吗?阿姨家里有些药用不用去拿过来?”
“不需要的,惠子阿姨。”
绍白秋平静但有礼貌地回答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两人的对话熄灭又亮起,接触不良的灯泡闪烁了好几下。
在对方之前询问为什么戴口罩的时候,她随口回答了个因为感冒怕传染。
没想到惠子一直这么在意。
惠子,这是一个颇具特色的名字,按通俗一点的讲,B区中一般居住着东亚人,但是在这里具体怎么称呼不同的人种,绍白秋也不太清楚。
名字是对方自己介绍的,在绍白秋住进公寓的第一晚,对方就端着盘小饼干上门拜访。
和善的邻居解释说这是自己做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,绍白秋感觉惠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一种爱怜,而且在得知自己一个人居住的时候更甚。
可能是由于这种不知道因什么而起的爱怜,邻居每天都不耐其烦地端着各种食物来敲绍白秋的门。
前几天绍白秋还会在对方敲门的时候没有防备的开门,后来就打算装作不在家。
对于这种热情过度的人,她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。
到现在,惠子已经摸清了绍白秋上班的规律,在她归家的时候在楼梯口堵人。
得到拒绝的女人也不恼,反而温和地笑着,从眼尾眉梢流露着一种大和抚子的气质,示意着小邻居接过自己手上的汤碗。
惠子的视线落在绍白秋垂在身侧带着手套的手上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有隔热手套来接是不妥的。
于是她笑着开口:
“这是我亲自熬得骨头汤,补身体的,小绍不方便端着,让我送进去吧。”
这种笑容,在楼道内闪烁的灯光下,显露出一点阴森来。
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,再推拒就有些过了。
绍白秋点点头,从衣兜里掏出钥匙,插进锁孔往右拧了两下。
伴随着“咔哒”的声响,老旧的防盗门吱吱呀呀地开出一条缝来。
这是一件小而整洁的单人公寓,客厅临着半开放式的厨房,笨重的电视机放在柜子上,布艺沙发摆在它正对面,中间一个木制茶几充当餐桌的作用。
卧室房门紧紧关着,惠子跟随着小邻居的身后进入这个熟悉的屋子,目光扫过紧闭的卧室,最后落在铺着白色餐布的茶几上。
绍白秋径直走到茶几旁边,把手中提了一路的保温盒放在上面。
这时候惠子才注意到它。
她把盖着盖子的汤碗也轻轻放在茶几上,摘下手套,站在绍白秋身后为其理着稍许凌乱的长发。
惠子为这种亲手照顾对方的行为里感到了愉快,她柔和地笑了一下,如同母亲一般询问着孩子:
“这是小绍在早市买的吗?早上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对身体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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