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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4暗度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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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床榻躺了两天,稍稍见好,宁朝柱便不得不起床。

这两日周老爷不再伪装,与宁家、罗家等大族合力,在中乡一里与二里大肆搜捕意欲“造反”的佃户。

周宅空房几乎被填满,周老爷决定“处理”掉不知悔过的“罪大恶极者”。

他走到义塾外,便见十几根木柱树在地里,每一根都捆了人。

木柱前面是周家的管家和十几个小厮、护院,围着端坐的周老爷。

木柱后面有几十个乡民围观,有心有戚戚然面露怜悯的,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叫好的。

一个护院拿着鞭子走上前去,挑中一人,右手用力一甩,空气被打得啪啪作响。

被打的佃户身子一抖,干黑的脸顿时白了,嚎叫声被嘴里的布条堵住,只发出一阵绵长的呜呜声。

持鞭护院扯掉佃户口里的布条,痛彻心扉的哀嚎冲击着众人的鼓膜,小厮护院与看热闹的齐声叫好,其余佃户尽皆怒视护院,仿佛要将他生吞了。

护院却不以为然,“卖麻批,若非周老爷心善给你减了一年租,你屋伢子早死了。你他娘的昧了良心敢动坏心眼,便是将你打死,也没人会说不对。”

他扫视一圈,鞭子在地上狠狠一抽,尘雾碎石飞起,“你们也是,有一个算一个,都是受了周老爷恩惠的。

“便是没受过,周老爷是中乡有名的善人,不曾害过你们,可你们,竟想着用这等不光彩的手段,去谋夺周老爷的家产!

“甚么狗屁大同!不过是借着大同,去偷去抢,去满足你们的一已之私!你们,畜生不如!大同社,亦是一窝贼匪!”

又是一阵叫好声,那被抽打的佃户此刻却恢复了些许血色,怒骂道,“周道宏的狗腿子,莫在这狗叫!

“周道宏是甚么善人!把你家粮抢走,再赏你一口饭吃,便是善人了么?周道宏,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,你家的田是怎生越来越多的?

“哈哈,狗屁善人!若真是善人,为何不愿减租?减的租恐怕还没你周道宏去请永靖堡的丘八、去上下打点多罢!”

那佃户畅快大笑,小厮护院一时都哑了声,连旁观的百姓也嘀嘀咕咕起来。

持鞭护院当即挥鞭抽打,便抽便骂,“甚么狗屁歪理!贪得无厌,与那大同社都是贪图别人家产的贼人!便该将你们活活打死!”

每抽一下,佃户便一声低吼。

每抽一下,宁朝柱的身子便抖一下。

他看见了王春。

王春怒视着打人的护院,黝黑却又透着些许苍白的脸庞扭曲着,半点不像他记忆中憨厚质朴的“春哥”。

王春为何会走上这条道?

他的族兄又为何会死在这条路上?

他精神恍惚,一道略有些肥胖的身子挡在他的视线。

周家的管家板着脸呵斥道,“宁朝柱,你来做甚?老爷好心留着你,你莫不知趣!”

宁朝柱定下心神,“我要见周老爷。”

管家嗤笑一声,“你这厮还有何颜面见周老爷?”

说罢,管家便示意身后的小厮将宁朝柱赶走,却不想宁朝柱奋力推开小厮,大声说道,“周老爷,请听学生一言!”

一道道眼神看过来,无形的压力让宁朝柱不由地心头一紧。

但他却不管不顾地撇开管家往前走,“周老爷,像这般在外边捆人打人,威慑不到多少人,还有损老爷你的颜面。

“要我看,不如学大同社,将这些不安分的,押到他们村里、他们族中,当众宣读罪状、当众行刑,如此才能叫这些忘恩负义之徒警醒!”

管家在后骂骂咧咧,几个护院围上来作势要拿住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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