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不如不遇倾城色?其三(2 / 2)
来荡剑大会途中,一次借着野泉洗浴时,她恰巧遇见了正在与大蛇搏斗的阿呆。
鹞子通常只食老鼠鸟雀,可与阿呆搏斗的那条大蛇,有男子腕子那样粗,立起来比三个它还要高。也不知这傻鸟是哪里来的勇气,折了翅羽,被绞得奄奄一息了,还伸爪啄喙企图反击。
她拔出蛟荧一刀斩了大蛇,救下了阿呆,正愁如何安置它时,便遇见了匆匆赶来的蓝鸱儿。
原来阿呆是她养的猎鹞,为了追这条稀有的岩花白,已在山里奔走了一天一夜。
岩花蛇浑身是宝,白色的岩花蛇更是可遇不可求,有价无市,蓝鸱儿本欲以浑身的银饰谢她,钟滟要银子却无用,自是拒绝了。
谁知苗家女儿最重恩义,竟一路悄悄跟着她,隔三差五便要报恩。
钟滟收到过烤熟的青蛙,晾干的花蘑菇,拔秃了翅羽的小雀,稀奇古怪,哭笑不得。连杨氏姐妹竟也被道间频出的毒虫蛇鼠惊得分心乏术,少寻了她许多麻烦。
一来二去,友谊便在两个年岁相当的少女间渐渐生根发芽。
在钟滟十七载的生命中,除了师父与两位师兄,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人能称得上熟稔,遑论友谊。
这种新鲜的体验让她十分着迷,三不五时便在深夜偷溜出来与蓝鸱儿相聚。大师兄倒是发现过几次,可挨不住她软语恳求,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有时还会帮她打掩护。两个少女常常围着篝火烤着山间的鲜笋或蘑菇,枕着漫天的星子,叽叽喳喳着分享着不为人知的心思,直到天明。
蓝鸱儿熟练地在烤出了汁水的蘑菇上撒了把香料盐巴,用蕉叶一裹,递给钟滟:“你上次说你犯了错你师父总是不理你,用我的法子,可有进展?”
一提到这个,钟滟便耷拉下了眉眼,接过味道鲜美的蘑菇也不吃,苦恼地摇了摇头:“师父看也没看我洗的衣服,不过……他今日倒是罚我抄了经书,也算有进步,至少不会当我不存在了。”
“你呀你!”蓝鸱儿鼓起腮帮,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急道:“我家阿牛和我吵了架后从来不敢不理我,都是他来主动哄我的。你也太没骨气了,怎么怂成这样!受了罚竟还欢喜?”
“那怎么能一样!”钟滟双颊泛起了霞般的红晕,手足无措,磕磕绊绊地解释道:“阿牛是你未婚夫婿,我师父他……他是我师父!唉,你不明白……在中原,师父就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,要敬重,不能违背他的话,更不能心存……”
蓝鸱儿瞪圆了双眼,完全不能理解,气道:“我阿爸就更不敢生我气了!否则我阿娘会抽他鞭子的!”
钟滟苦笑着摇头,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,只咬了口手中鲜嫩多汁的烤蘑菇,转移话题道:“今天的蘑菇真好吃。”
“那当然!昨日雨后我掐着尖采的,你们中原人都不会挑蘑菇。”蓝鸱儿果然被岔了开去,转而碎碎念了几句阿牛都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蘑菇,这座山有灵气草植长势真好之类的闲话。
耳畔是友人絮絮的闲语,鼻间山间清新的草木气息,钟滟望着天边透净的月,眉眼难得舒展,十分享受。
蓝鸱儿将最后一个烤蘑菇塞进嘴巴,衔了根草叶清口,随意地嘟哝道:“唉,你要在这鬼山庄里待多久?我看这守卫好森严,连阿呆都飞不进去。今日我去赶集,终于将那条岩花白出了个好价。我已出村太久,是该回去了。”
“再有七日……”钟滟露出几分焦急,水润的眸闪了闪,似山间流淌的溪水,清澈见底,执起身旁少女的手晃了晃,糯糯求道:“劳你再等我七日可好?七日后我便要回云山了,咱们一块走回程的路。”
她眼睫低垂,露出几分委屈与不舍,低低道:“一旦我回了云山,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。”
蓝鸱儿唇角露出一丝蜻蜓点水般的笑纹,很快便消失不见,转而抬手带着慰意揉了揉钟滟的脑袋,认真道:“你是我的恩人,别说七日,便是七年,我也等你。”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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