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流言(2 / 2)
“以为一时之幸便能让肃王手下留情?”曹病已目光阴毒,恶狠狠道,“你兄长是勤王军将领,肃王绝不会轻饶!”
曹病已虽然慌乱,却也知道,肃王不可能为一个女子改变立场。然而,让乐绮眠这般戏弄他,肃王也没将他放在眼中。那么,为何派他入城?
他起了疑,无心再找乐绮眠麻烦,放下狠话,匆匆带着一行人离去。
因为她这番话,陆冕也怔在原地,但思来想去,还是安抚道:“曹病已向来口无遮拦,他方才的话,乐小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乐绮眠倒不在意曹病已的反应,因为在闻师俭大骂她与傅厌辞时,她对今日情形,已有所预料。
她只是忽然觉得不对:交手几回,曹病已都莽撞无谋,但鹰刑那时,却能想出釜底抽薪的毒计。如果,这条计谋不是他所想,又是何人在背后指点?
这个人,又为何要帮已日薄西山的曹病已?
乐绮眠将提灯交给陆冕,认真提醒:“曹病已对肃王生疑,近日不会再找你我麻烦,还请陆相尽快动身,进宫面见太子。”
***
返回府中后,曹病已立刻派人传信严洵。
半个时辰后,严洵驾车来到府中,听完他交代今夜之事,面色渐渐凝重,问道:“枢相确定,你与肃王谈话时,乐氏女的确在帐中,而非为了恐吓枢相,蓄意撒谎?”
曹病已道:“肃王是什么人?她如何敢狐假虎威?只怕放下芥蒂是假,肃王对本相帮过闻仲达一事,耿耿于怀!”
严洵心道,他还是不够了解乐绮眠,她未必不敢狐假虎威。但他面上沉着,宽慰道:“以肃王的为人,若心存不满,不会迂回折磨,往往手起刀落。只怕此事另有隐情。”
他没说的是,肃王也许不想杀他,但让他与乐绮眠同时回城,无异于给她动手的机会。
严洵笑说:“何况我听说,乐氏女已被充为鹰奴,这次进城,身边更没有半名御卫。肃王若当真偏信此女,岂会让枢相闯进寓所?”
不错,肃王若看重她,岂会让她随萧蟠入城?曹病已握紧手中茶盏,恨恨道:“今夜种种,果然是乐氏女虚张声势!”
夜长梦多,现在拿下她,皇位便是囊中之物!曹病已霍然起身,便要带兵离去。
严洵立即道:“枢相留步。”
曹病已说:“还有何事?”
严洵道:“我知枢相报仇心切,但师出无名,又有陆冕作保,今夜前去,未必能拿下乐氏女。我有一计,枢相不妨听听。”
自被道圣罢免,严洵屡次为他出谋划策,曹病已对严洵深信不疑,听他这般说,当即放缓脚步。
严洵随即道:“您可记得,筹措犒师费时,您让世子劝阻圣上,世子却忽然改换立场?其实,是乐氏女在世子面前颠倒黑白,将罪责推到枢相头上。我已告知世子,您与郡王之死无关,明日他会配合枢相揭发乐氏女,此次,乐氏女必身败名裂,再无翻身之日。”
明日便要让朝臣推选新君,乐绮眠弑杀郡王,又欺瞒世子,推举陆冕又如何?试问满朝臣僚,谁还会站在她这方?
曹病已反应了过来,却注意到一事,严洵为何知道她见过世子?是世子心存疑虑,曾来枢府问询?
不过,朝会是头等大事,这些都可以再问。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,与严洵谈了明日细节,这才放他离去。
马车驶出巷道,一名属下捂住胸口,这才松了口气:“大人冒险了,方才曹病已若追问世子之事,您便不好答了!”
严洵点燃烛火,从案下取出一封书信,笑了笑:“枢相的心思若这般细腻,不会被乐绮眠耍得团团转。现在去,将这封信送往应州。”
属下接过书信,收到袖中:“是。”
严洵吹灭了烛火,一枚腰牌安静躺在案下,在烛光褪去的最后一刻,显出洁白细腻、如象牙般的质地。
***
曹病已闯入寓所的消息,天不亮便传到了萧蟠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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