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违誓(2 / 2)
这则消息犹如惊雷。
北军有两大派系,一是二姓贵族子弟,二是各族降兵,称为归化军。后者以鬼鹫人为主,由乌铎统摄,一直被天狩帝用来制衡闻家军。
想也可知,这批人也与归化军脱不了干系。但这都不是最令人心惊的地方,而是这件事,他一无所知。
肃王对乐绮眠的包庇,若也出自对方授意,那么他的用意,就很耐人寻味。
“犒师费可以再筹,乐氏女勾通太师府,包藏祸心,将人捆到校场,时间一到,让肃王放入兀鹫。现在起,所有营救乐氏女之人......”
闻仲达坐在椅中,泼掉了盏中酒。
“与乐氏女同罪。”
***
刑架有薛贤留下的血迹,被士兵擦洗过,但未能彻底除去。
这里是征南军开辟的临时校场,往来熙攘,闻仲达在此处决薛贤,是在全军面前向肃王立威。这次处置乐绮眠,更是绕场布置骑兵,形成密不透风的铁壁。
萧家小辈萧锐安站在人群中,从她被带上刑架起,就注意到萧蟠看向西大营方向。
他问:“国相这话奇怪,乐氏女敢在犒师费上做手脚,必死无疑,谁敢出面保她?”
萧蟠笑道:“想知道?”
萧锐安心生好奇:“还真有?”
萧蟠说:“当年平定鬼鹫之乱,国相因为轻视迦楼罗,被对方带兵困在鹭城,即将落败时,是乌铎围城打援,叩开王城大门,解了鹭城之危。”
萧锐安满面疑惑:“我知道大哥见识广博,但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?”
萧蟠道:“血统之别只是表面,你可知南下以来,国相为何处处针对肃王?”
萧锐安虚心求教:“大哥请说。”
原来,鹭城之战的失误,让闻仲达与主帅之位失之交臂。乌铎登上帅位,归化军也走入天狩帝眼中,有了天子直领的龙神卫。
直到乌铎造反,闻仲达都始终被压一头,因此与天狩帝生出嫌隙,将希望寄托于太子。本以为乌铎死后能独掌大军,天狩帝又设下肃王这头拦路虎,给了闻家迎头一棒。
萧蟠笑说:“因此我猜,这次南下,肃王屡屡寻衅,未尝没有陛下授意。”
萧锐安恍然大悟,又生出疑惑:“虽有陛下作保,可众目睽睽,总不能不畏人言,直接放乐氏女一马?”
萧蟠没有妄下结论,说:“那就要看她在肃王这里,有几斤几两了。”
东大营灯火通明一夜,宫中很快也收到消息。天亮时,一名使臣匆匆入营,转述道圣的口信。
“乐氏女为筹措金银殚精竭虑,皇城司亦勉力协助,绝无怠慢。调换之事尚无定论,还望国相容朝臣向乐氏女问话,查明实情。”
闻仲达没趣道:“国书字字分明,二十日内不能筹齐犒师费,乐氏女甘受鹰刑。如今时日已过,泱泱大国,万乘之君,难道也言而无信?”
道圣嘱托使臣带回乐氏女,甚至动用了内库,但和损失的部分相比,远远不够。
使臣正焦心如焚,士兵忽然通报:“太师府有幕僚求见国相,正等在帐外。”
闻仲达让使臣退下,士兵自觉道:“里面有一位说,杀乐氏女,国相或被陛下惩治。他有一策献于国相,说能解眼前之危。”
闻仲达目光微冷:“将人带上来。”
不久,几名幕僚入帐。为首是个生面孔,一身月白?袍,腰间缀一条浅色宫绦,虽然衣着无华,但举手投足澹泊娴雅,在幕僚当中鹤立鸡群。
魏安澜敛袖下拜:“见过国相。”
闻仲达说:“你是献策之人?”
魏安澜道:“正是在下。”
闻仲达说:“到本相营中献策,你应当做了九死一生的准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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